明王一早就知道她是从萧家逃出来的人。
申小菱眉头轻蹙。
薛石隐的眼中、心中都透着十足的欣赏。
他的小四又回来了。
“若他早就认定你是田小菱。”他顺着思路往下走。“那么……”
倏地,他抬起头,申小菱也正瞪着他,四目相对“假兵符在他手里!”
薛石隐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又停住脚步,坐下捏起肉串
“若是明王在太原抓了你,得到假兵符,完全可以就地杀了你,他却把你带到了杭州附近再杀。这有些说不通。”
的确说不通。
“对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跟着我到杭州的?”申小菱凑了过来。
薛石隐能看清她的一丝丝鬓发,云般缠绕在如珠的耳垂上。他没有片刻失神,只是注意到她耳畔有几缕发丝打了结。
他悄悄握住拳“你被抓走后消失了两日,就被押上马车直奔杭州了,”
“消失了还能联系上?”
“方法有很多。你用的是味道。”
申小菱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味道?”脑中里浮现出小黄狗一边跑,一边抬起一条后腿“打记号”的场景。
薛石隐显然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景象,一本正经地说着“是。”
他取下随身腰间不足一寸的乌金瓶。倒出一撮白色粉末在掌心“你用的是这个。”
申小菱用手捏了一点,搓了搓,和白面没有差别,凑着鼻子过去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
她的鼻息贴着萧伯鸾的手背窜下去,有些痒。
“它能引来一种碧绿的小虫。”薛石隐将粉末倒回瓶中。“我们就能很快找到你留下的踪迹。”
他将瓶子放在桌上“这瓶子原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给我?怎么用。”申小菱拿起乌金瓶,这瓶身也很特别,像是个鼻烟壶。
“你以前喜欢将它藏在指甲内。遇到危险,取一点洒在潮湿的地方。”薛石隐看了看桌上,烤肉已经被自己吃完了。还剩了酒和一碟子鸭信。
申小菱却之不恭,将乌金瓶揣了起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明王认定他手中的兵符是真的,那他杀我灭口是说得通的。”
“那他不杀我,是不是发现了你们的踪迹?”申小菱想到这一点,回想起明王笑呵呵的模样,就觉得胆寒。
“不应该。他必是令人下山找寻你尸首,自是无果。”薛石隐见她不给自己倒酒,干脆将酒杯推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见她给自己斟满了酒,又说道“我们一直不露面,只留了马于氏在你身边,你身边越干净,越不会让人起疑。”
申小菱点点头“我失忆是真,没有必要去证明,更不需要保护。只要踏踏实实地带孩子,就够了。”
她的语气里带有几分嘲讽,薛石隐听出来了。
“你失忆三年,老七几人一直暗中护着你,直到一个月前,你在老阳楼见萧伯鸾后,才第一次有人夜闯申府。被老七拦住了。杀了两人,领头的应该是萧家知字辈的暗卫。”
“夜闯我家?来做什么?杀我吗?萧伯鸾不应该要杀我啊。”
薛石隐点点头,吃光了一串烤肉,桌上的肉所剩无几,干脆都吃了吧。
“对外,那个兵符还在我手里,他如果来杀我,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杀不得,但他可以抓你,然后顺理成章将你囚禁起来。”薛石隐用签子指了指她的鼻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她抬抬眉毛,撇撇嘴“知字辈?可是那个知树?我见他时,他后背还有伤。”
“很可能就是他了。”
申小菱觉得整个事件越来越清晰。却又抓不住关键的头绪。干脆夹起一根鸭信嚼起来,心思不在鸭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