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
从山崖下的水塘里,隐约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就能确定,她不再是她了。
可她还是她。她的父母,她的家,她的奔驰车,她的公司,还有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男友。一切的一切,就在脑海里。三年过去,不曾忘记分毫。
是了,上一刻还在买醉,下一刻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头很疼,就像经历一场宿醉的清晨。后脑勺有血痂,应该有外伤。申小菱努力回忆参加急救培训时所学的内容,可大部分都记不得不那么清晰了。
大腿受了伤,无法站立。好在不知何时,已粗略地包扎了一番。包扎手法看起来还挺专业。她用手轻轻按压伤口,是疼痛的,知觉还在。股骨骨折也不太可能骨折,否则早已疼晕过去。
她仔细扣掉指甲表面的泥,轻轻按压,手指血色恢复很慢,这身体很有可能是失血过多而丢了魂。恐怕自己目前的状况,所能做的也不多。
“有人吗——”她试着喊出声“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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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小菱清了清嗓子,说“大人,民妇曾从山顶摔至山谷,伤过头,过去的事情确实完全不记得了。”
萧伯鸾正要发作,明王压住他的手,问是何时之事。
她抬头迎着两人的目光,答道“三年前——”
明王打断她的话,问,可记得具体日子?
“不记得是什么日子了,只知道应该是下了一场大雨,民妇所乘之车从山路滑下,随车之人皆命丧山底。民妇醒来头受了伤,已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从身上的一方帕子看到‘小菱’二字,想着自己劫后余生,故而姓申。”
她原本就叫申小菱。
萧伯鸾追问“只有你一人活着?”
申小菱心中一紧“不,救我的大姐说她发现我时,我怀里还护着一个像是刚百天的孩子,就是我儿子——”
她给孩子起名叫照儿。
萧伯鸾冷笑“你在本官身边三年,四年前以无所出为由,自请下堂,而你现在带着一个儿子!”
申小菱道“大人,过去的事我不记得,如您所说,我几年无所出,你放了我,我再嫁生子,又有何不对?”
假设这个人当真是自己的“前夫”,那么,生不出孩子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是他有隐疾。但申小菱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去说出来。
而且,照儿他
明王问“那你守寡是从何说起?”
“当时车里还有一名男子,看样子应该和我年纪相当,又穿得也像是——”申小菱说,“我一个失忆的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又不见有人来寻,想要立个女户——”
“田氏,我只问你的路引是如何取得的?”萧伯鸾问道。
“民妇碰巧遇见进山拾柴的马大姐——”说到这儿,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一个不清晰的念头,还未来得及抓住细想,“马大姐正好路过,救了我们娘儿俩,还带着我们回了她的马家村,给我治伤。这马家村离杭州刚好不足百里,无需路引。”申小菱来这儿已有三年,深谙古人户籍制度的漏洞。她说了谎。不足百里无需路引,偏偏马家村卡在离杭州百里开外的地界。但现在不能节外生枝,先对付过去再说。
要到杭州必须有路引。在她看来,古人办证比现代人简单,找个木牌刻刻画画的,再用个萝卜章一盖,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奈何马大姐胆子小,坚决不肯这样做。只好去找官差私下通融,好在她身份简单,又有村里的里长和马大姐作保,那官差也没太为难她,花了十两银子就给了牌子。那牌子和记录都是真实的,所以也不怕查。更何况,反正过去多年,这木牌应该也是“死无对证”的。
原来,她跑到这儿来了!难怪当年遍寻不着。
“本官自会查个透彻,但你假造身份户籍已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