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山峦间有烟气氤氲,随着一股温润香湿软的微风吹过,时而弥散时而聚拢。清风卷,鬓发吹拂,她顺手接住了夹杂于风内都飘零落花,花朵驻留掌心,四五点如同碎金一般,在阳光的映衬下泛起温暖的光芒。那握不住的金屑,又被风儿从掌心指缝里悄悄偷走!凝望着香桂飞舞的方向,她竟失了神去。
空中停留的纤纤玉手里,碎裂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悲叹道“ 唉……好没意思! ”
想他慕衡阴,最善使些阴狠歹毒的手段,如此看来吾命休矣!既然醒着害怕,倒不如好好醉梦一场。慵懒无骨般的倚靠在大床搁着的凭几上,单手托腮,百无聊赖间,她用手指弹飞了好些个飘落在栏杆上的金桂。
“你说……霄瓘他到底去哪儿了啊?究竟甚么要时候才能回来?我这还等着他回来救命哩!”
宁玄侯则跟她用同样的姿势倚在侧旁,两个人谁也不瞧着谁,他只眯着眼睛回答“他……?师兄他回昊天观喽!走了大概有个日的光景,不知何时回来!”
李曦瑶皱眉斜眼瞥向宁玄侯“什么?”
“你快别这么看着我,师兄走时,只说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儿,必须回昊天观一趟,撂下句没来由的话,骑着火眼白鹿便就离开了,再没留下别的!”
她接连叹气道“唉……怕是等到他回来时,遍体鳞伤的我该是被毁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喽!”
宁玄侯突然坐直了身体,往她面前凑了凑,带着一双充满疑问跟好奇的双眼,躺倒在李曦瑶的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且同我讲讲呗,你内里封着的元灵究竟是个甚么精怪?”
不知是顺了手,还是气他认为自己身内封印着的元灵是个精怪。李昭抬手朝着宁玄侯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呸!如若是个普通的精怪,我老早便可以自己打杀了它,何苦来的二十余载每日担惊受怕!不过……你当真想要知道??”
宁玄侯用及其真诚的目光盯着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想知道,师兄他临走之前,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查找着我从观中誊抄而来的诸多典册。我同他说过,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罢,这些典册是上的内容,不说是倒背如流却也字句熟心,何须劳心费神的自己翻找哩!可他非是不听,独自闷在屋子里头好几日,才一出来就说要回昊天观中。走了没几天你就找上门了,定然跟他同为一事而来!我想弄清楚其中缘由,也想帮帮师兄!”
原本还懒懒散散斜靠在凭几上的白玉美人,颇有兴致的直起身子,提起衣裙也挪了挪身子,及自然的躺倒靠在宁玄侯的臂膀之内,把玩着他腰间上系挂的丝绦穗子。
笑意盈盈问道“你可知道那玉虚贼是个什么人吗?”
宁玄候努力回想着他最初与那人的相识“不甚了解,他比我早了几百年便来到了昊天观中,曾有传言说,他是被那九天上的真仙亲自送到人世间来走上一遭,历经劫数以后,自是要返回天阙的!”
怀中之人别过脸去冷漠嗤笑“哼!这你可信?”
他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信的,人生不过须臾几十载,可他独留世间许多年,却连一点归返之心都没有。就说那长生诀,他可是修的比哪个都要好哩!”
“哦!对了,那玉堂卺你可认得?”
“嗯,自然是认得,那些年跟昊天观中,时常能碰见他来寻玉虚师兄亦或说同师父密话,可不知何故,几百年前他们二人便悄然离开了昊天观,再无音讯。直到……我跟霄师兄再聚时才晓得,他就在大明宫的三清殿内,且与师兄过节颇深!”
李曦瑶又想起了自己的从前过往,以及跟玉虚贼有关的前世恩怨,她手掌一撑,从宁玄侯的怀里钻了出来,站在栏杆边眺望远景,一对眼眸回转而视,轻描淡说了句“他两个,是我仇人!”
“啊?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