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阑每天说话,决明看着她,脸色未变。“你想杀的不会是……不行,绝对不行,你有几条命,脑袋不想要了是吗?你脑袋掉了,我可接不回来。”
“所以才不想连累于你,现在离药谷不远,你回去还来得及。”
决明觉得自己头疼。“合着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你还是要去送死。真的是个冤家,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恨他啊?”
看着白依阑的表情又阴沉下去,决明真的头疼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又不想说,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不过你也不能去京城。”
“为什么?”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因为我是你的谷主。”决明叉着腰,看着白依阑,十六七岁的少年,头发被方士帽压下来,看着白依阑。白依阑已经过了两世,怎么会看不透这位少年谷主的心思。
“你不必为我担心,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一定要做的事。所以你莫要阻拦我。”
“白依阑,你仔细想想。”决明说道。“你虽然和慕江远有仇,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很好帝王,平定南夷,抵御北国,这并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如果你行刺他,败则白白断送了性命,就算是成,也会断送大梁江山。”
只是这大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明月,你想想。”决明子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纵使你与慕江远有仇,他害得你家破人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北国铁骑踏破大梁,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吗?”
“其他人与我有什么相干。”白依阑说道。“我只想杀了慕江远。”
“明月,你难道从不怜悯世人吗?”
“世人从不怜我,我为何要怜悯世人。”白依阑说道。“你是医者,但我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瞟,若是决明子阻拦她,便莫要怪她。
“明月,你误会了。”决明子被她看得心慌,急忙摆手。“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报仇,只是你这样报仇,反而会让大梁倾覆,还要赔上你自己的性命,你可以考虑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决明子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但是白依阑想不出更多的办法,她希望报仇,但除了到京城刺杀,别无他法。
他说得轻松,但是暗杀组织也不敢接这么大的一单吧。况且,白依阑一直被杀手追杀,若是找上去,大概是自投罗网吧。
“哎呀,我有一味药忘记带了。”决明子说到。“明月我们回去吧。”
他说完,拉着白依阑的袖子,白依阑只是白了他一眼。
“你不愿意去金陵,便可不去。”白依阑说着,用布包起手中的剑来。“苏北又称为药城,什么药买不到。你缺得是什么药。”
“去城里买也行。我是医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决明子说到。“你这张脸应当是被毒药毁容了,如果找到解药,没准能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不需要。”
白依阑抬手,摸上面具。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定希望脸上的伤复原是不是,我跟你说,只要采了四时花,便能做出玉肌露来。这玉肌露啊,养颜美容,祛疤除毒,我找了许多医书,才看见这样一味药。”
医馆匾额上写着钱家,这相比就是她父亲那位钱姨娘的本家。钱姨娘出身医药世家,虽然看上去寒酸一点,但的确像是多年的老店。
白依阑站在门口,不由得便走进门去。
医馆想必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到处都积着一层灰尘,白依阑脚踩上去,就能踩出脚印来。
柜台后坐着一位老先生,看样子大概已经有花甲,双眼混浊了许多,但是看到白依阑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
自从隔壁落成,便很少有人再光临这小医馆,之前虽不说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