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来的大军已经军覆没了!”
人,是昨天从码头上捞上来的。这个不会游泳的满洲八旗抱着一块儿搭建浮桥的木头,一直飘到了广州城下。有那块儿大木头的浮力,他倒是没有淹死,但是泡在腊月的珠江水里那么长时间,被捞上来时已经冻僵了,现在看来若非是在辽东那苦寒所在生活久了,足够抗冻的话,估摸着早早就死于失温了。
满洲八旗带了令人震惊的噩耗,靖南王府的大殿上当即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其实,刚刚接到兵败的消息,他们是有机会撤离广州的。但是这一次的援军是有三千满蒙八旗的,那么多的满蒙八旗生死未卜,他们这些汉军旗的奴才怎么敢先行撤退,结果就拖到了明军围城,想跑拖着那么多家眷也是痴人说梦的了。
良久之后,耿继茂好生安抚了一番尚之信,又重新振作了一番众人的士气,才暂且散了军议,留给已经接近于狂暴边缘的尚之信以缓冲的时间。只是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却不由得在心里面将清军的阵亡名单里加上了尚可喜、朱马喇和班志富等人的名讳。
“平南王爷没了、固山额真也没了、还有徐帅和班帅,另外连帅也不知所踪,八成也是不幸了。现在,城里面就剩下了许帅。这时候,或许只能寄希望于马帅和惠州镇能够对老本贼和陈凯起到牵制作用,防止城池过早的被破掉。至于再往后,就只能看洪经略能不能够力挽狂澜了。”
三万多人的清军主力都完蛋了,现在城里面倒是有四万多所谓的战兵,但是成分几何,他是最清楚的了。然而,他们的对手比四年前的他们更为强大,尤其是当今战局,福建陷落,江西、南赣空虚,广西自保有余、援助不足,当江门兵败的那一刻,他们其实就已经是一脚踏进了棺材。
寄希望于别人,这本就是最不该去做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耿继茂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城内是一片的愁云惨淡,而城外,城西的李定国的大营里,陈凯在座,督师大学士郭之奇也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连城璧还在新会料理后路,这边不能没有粤西文官坐镇,于是乎郭之奇便赶了过来。比之陈凯逼走其人的时候,现在的广东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差的,无非还就是这座广州城何时才能拿下来——毕竟,上一次广州城破,尚可喜和耿继茂是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清军可以拖一年拖着,可是明军却绝计不可能,甚至半年都不行!
“现今形势一片大好,本官以为,既然尚可喜,以及朱马喇、班志富、徐得功、连得成等逆贼的首级都在手上,不如拉到城下去让守城的藩兵亲眼瞧瞧。到时候,再派使者入城,勒令耿继茂归降,也能使王师少受些损伤。”
大帐之内,郭之奇侃侃而谈,这确实是损失最小的办法,若是能办成了,甚至不用耿继茂举城归降,只要守城的某个将领动心了,与明军安通款曲,开城投降,那时候明军也可以减少不少的损伤。
正常情况下确实可以这么做,但是陈凯对此却显得颇为不耐烦:“郭督师说的是正理,但下官不敢苟同。”陈凯并非是专门与其来作对的,只是对于这种办法,或者说是这种处断方式存在着极大的不满情绪。
对此,郭之奇眉头一皱,可是他却也很清楚,新会攻城战和江门血战,陈凯居功都是可以和李定国并列的,如今明军围城,也还是以李定国和陈凯为主,粤西明军只是辅助罢了。哪怕是不说这些,现在广州光复在即,也确实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就像是当初他退避三舍时与连城璧说的那样,这时候,朝廷和皇上正盼着广东收复,正是该当精诚团结的时候,哪怕是陈凯寻衅,只要陈凯的能耐可以为收复广东增一分胜算,他们也要暂且忍下来才是。
深吸了一口气,郭之奇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对陈凯解释道:“陈抚军,王师历经血战,疲惫不堪,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万一强行攻城,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