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心想。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老头就带着白锦儿来到了陶家厨房所在的地方。
“啪”的一声,白老头推开了木板门,偌大的厨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口大锅盖着锅盖,“咕嘟咕嘟”地发出沸腾的声音。
“哎呀呀糟了糟了,”
白老头顾不上身后好奇的白锦儿,撸着袖子朝大铁锅跑去。抄起摆在炉灶旁边的大勺,白老头一把掀开了锅盖。
白色的雾气从锅里冒了出来,带着滚烫的蒸气,可白老头却好像感觉不到似地,把眼前的白雾吹开,大勺伸进了锅里。
雾气渐渐散去,锅里的真貌暴露在视野中,原来是一大锅已经熬成乳白色的羊汤,此时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锅盖掀开,散去的不仅是遮人视线的雾气,还有那浓烈的香味,让人问了食指大动。
白老头的大勺在锅里搅动了会儿,他像是放心似的舒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呼,还好还好,还以为煮砸了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老头忽然提高了音量,对还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白锦儿喊了一声“狗丫头发什么呆呢,快进来给我帮忙!”
“噢!”
陶阳告辞了母亲和其他的宾客,手里拿着那卷书,顺着廊道慢慢地朝自己房间的位置走去。
看着路边逐渐饱满起来的海棠花花苞,少年忽然有些愣神,在他的眼里,那红艳丰满的花苞逐渐变了,慢慢变成了一张同样红艳丰满的小脸蛋。
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啊,像刚刚从笼屉里拿出来的蒸饼一样,粉白湿润,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去戳一戳,看是不是和蒸饼一样的有弹性。
想起和白锦儿的第一次见面,陶阳的嘴角不禁挂起一丝浅笑。
那好像是一个冬天,锦官城的初雪。
他穿着新做的毛袄,在和母亲一同出门的时候走失了,九岁的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西市里,慌张无措。就在那个时候,一只小小白白的手拿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胡麻饼,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哥哥是和阿娘走失了吗?
扎着两个小发鬏的小姑娘,身上穿的袄衫还打了补丁,她比九岁的陶阳矮了将近半个身子,却抬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毫不怯场。
她给自己递了个胡麻饼,说是刚刚出炉的还很温暖,叫自己乖乖地坐在屋外的长椅上,等着阿娘来找自己。
接过那胡麻饼,陶阳竟然就这么听了她的话,坐在那条被擦的干干净净的长凳上,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就这样忙碌着。
长凳周围并不寒冷,相反的,还很暖和。是因为就在长凳的不远处,架着一口锅,锅里烧着沸腾的水,水上面架着五层的笼屉。
小姑娘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竟然就这样在那里自己看着笼屉,招呼客人。
西市里,缓缓飘起的雾气融掉了还没来得及落下的雪花,陶阳小口啃着自己手里的胡麻饼,看着那个一点都不像是五岁的小丫头忙进忙出。
没过多久,母亲就来找自己了。
要离开的时候,陶阳和母亲要了几个铜板想去付胡麻饼的钱,谁知道那丫头竟然笑眯眯地退了回来,说什么也不肯收。
阿娘说买东西要给钱的,
九岁的陶阳说。
那如果你不给钱,不就不算买了吗?
小丫头的话让陶阳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种解释。看着自己发愣的表情,小丫头扑哧乐了,她费力地踮起脚,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那从今天我们就是朋友了,吃朋友的东西,就不需要给钱了吧。
那个丫头
陶阳想起她说这句话时候脸上的神情,活脱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少年抿着嘴笑了,他的眼神从海棠花苞上移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转眼已经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