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小心翼翼拿过桂花糕后的欢喜表情,微微露出头的两颗小虎牙还有朝气的很,她低声说道“我去看看十八。”
“公主。”绿娥拉着她的手有些不情愿,“皇后说不定也在那。”
“她在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去给我弟弟上柱香。”李慕昭道,“他只是个小孩子。”
绿娥到底没再说什么。
李元昇的棺停在他原本的住着的妙元殿,李慕昭走到门边就见到主殿内那个孤零零立在棺材前的女人背影。
梳得高高的发髻,戴着精致地钗环,身着熨烫平整的华丽宫衣,没有随侍的陪伴,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陪着自己早夭的儿子。
李慕昭看着眼前情景心中生出些许感慨,绿娥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眼里带着警惕和提防,李慕昭小声安抚了一脸不情愿的小姑娘让她在殿外候着,自己打着灯笼走了进去。
“昇儿明日就要下葬了,没想到前一夜会来看他的竟然是你。”皇后头上的钗环碰撞叮铃铃的响起,侧头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母后居然还会在此守夜,”李慕昭道,“本以为二哥回来了,母后欢喜的很,就把自己的小儿子给忘了。”
“当真是个小姑娘,没做过娘,”皇后今夜看上去十分疲惫,未与李慕昭做口舌之争,“以后你总会明白的。”
“还是不明白的好,”李慕昭道,“我可不想做你这样的娘。”
皇后闭了闭眼,给李慕昭挪了挪位置道“既然来了,就给昇儿烧把纸钱,上柱香吧,其实,元昇生前挺喜欢你的。”
李慕昭未再答话,静静地在蒲团上跪下,抓了把纸钱洒进铜炉,看着白纸化为黑灰,星点四处飘散,忍不住问道“你那时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皇后自嘲一笑,“计划成功,自然是心中松快。”
李慕昭道“十八就在你眼前睡着呢。”
皇后仿佛被一棒子砸醒,痴呆呆愣了好一会,踉跄着扑到棺前,低低地泣出声来。
殿外淅沥沥下起雨来,敲打在瓦檐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一排排的白灯笼也被吹得摇摇晃晃,树枝颤动,簌簌作响,加上面前这扶棺哀泣的女人,李慕昭竟从中感到了一股子悲凉。
“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到底为什么就有了差别?”李慕昭低低问道。
皇后的泣声一直断断续续,李慕昭觉得自己也等不到皇后的答复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对折好的小兔子投入了面前火盆,打算就此离开。
“这么多天了,只有你带了兔子折纸给他,”皇后蓦地开口,“他这辈子唯一吃过的一块桂花糕也是你给他的,我的元昇呐……”
李慕昭抬眼看向皇后,皇后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说道“我最厌恶桂花糕,所以从来没给他吃过,那日见你吃的香,他果真眼馋……”
李慕昭声音冰冷“摊上你这么个娘,当真是命苦。”
“你说的对,我的元昇命苦,”皇后扶着棺背靠着滑坐下去,接着道“刚怀上元昇的时候,我欢喜的很,时隔十五载,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前有旻儿,所以不在乎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欢欢喜喜地给他配了长命锁,只想着让他未来一辈子平稳顺遂。”
“可是就在我八个月的时候,陛下要登泰山,陛下说,顾忌到我的身子,可留在宫中休养。可是,”皇后咬着牙,“我怎能不去?我是国母,自然是要跟陛下执手一同登顶的。”
“荒谬。”李慕昭冷嘲。
“是,你就当荒谬吧,你不坐在我的位置上,你根本就不知道手执风印意味着什么!”皇后疯癫的说道,“我盼望着元昇能够乖一点,安安稳稳地待我回宫再出生,可是偏偏在半路上他就闹着要出世!”
“我躺在路边扎的简易帐篷里,身下只有草席,两个稳婆,几铜盆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