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黄以行,卖阳而向齐。修为不仅没有随着阳灭而衰,反而在齐更起。
但这并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太子解释之后,又道:“再者说,修行本是自身。以探索星穹为例,是否耗用人气,旁人又岂能知?身在官场,不寄官道者不知凡几。所以归于体制未必为忠,离于体制未必为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望:“齐国乃泱泱大国,忠诚并不体现于此。”
他显然是听懂了姜望的弦外之音,并且告诉了姜望答案,依不依托官道,全凭他自愿。齐廷并不会以此判断他的忠诚与否。
他就是像现在挂职四品青牌一样,把实职当虚职也可以。或是办了事实,得了功业,却不取官道之力也行。
一切皆由自主,全看他如何选择自身的道途。
姜望只觉在今日,对这大齐太子,有了全新的认知,当然亦对现世官道有了全新的了解。双手扶膝。认真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太子却笑了:“‘君’这个字,可不能乱用。”
谁说太子质朴!?
姜望只感觉自己爬出一个坑,又落一个坑。根本无法招架。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抬眼一看殿外。
“啊,时候已经不早了!”
姜望惊讶了一下,然后很是遗憾地看着太子:“今日与殿下相谈甚欢,姜望受益匪浅。可惜还有要事在身,无法久留。就此拜别,祈殿下圣福!”
姜无华却也不恼,就坐在那里,温煦笑道:“青羊子路上慢些。”
姜望赶紧爬起来,脚下生风地往外走,生怕太子不放人。
他感觉自己在拐弯抹角的交谈上,实在不是这些天潢贵胄的对手。
以后再来长乐宫,须得拉上重玄胜才是。
啊呸。
以后再也不来长乐宫!
欠的人情,想别的法子还。
“哎等等!”
太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望只做没听见,三步并两步,已是出了膳厅。
忽地袖子一紧,已是给人拿住!
姜望回头一看,正迎上姜无华的温煦笑脸。
“啊太子殿下!”他惊讶道:“因何事唤微臣啊?”
好像真的没听见前一声唤。
姜无华也好像真的看不穿,只放开他的袖子,笑着伸了伸手,自随侍太监手里,接过一个造型古雅的食盒,递给姜望:“你忘了带这个。里间雪竹鸡、珍珠彘、小玉兰各一份,用这个食盒装着,放多久都不会坏。”
姜望接过了:“殿下厚谊,姜望铭刻于心。”
姜无华只笑道:“下次再来用膳。”
“有空一定来!”
姜望将食盒放进储物匣,脚底抹油,匆匆而去。
一脚踏出宫门。
此时仍在上午,煦光落在宫匾上,将“长乐”两个字照得明丽。
知足者能长乐,从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太子也是个知足的,当能长乐。
但……果真如此吗?
姜望寻见自家的轿子,赶紧钻了进去。
急促道:“快走!”
轿夫自是听话地抬轿便走。
倒是旁边的管家谢平吃了一惊。
姜爵爷这是……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