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得跟他报告一声,再到现在……
马雄不由得在心里叹一声,江山代有新人出,英雄老矣。
他迅速摆正了姿态,把心里那丝立功办大案的念头压平了,端正道:“姜捕头,请继续。”
姜望的态度始终如一,先时不因独自面对而怯懦,此时也不因华英宫主和重玄胜撑场而骄狂。
依然是温和平缓地讲述道:“我祭拜了九返侯后。那张咏忽然跟我说,‘你为什么能够这么认真祭拜?你又不认识他,现在的凤仙张氏也不可能给你带来什么裨益……’
……然后他说他就做不到,他无法尊敬齐国的任何一个人。
我意识到他不是原来那个张咏,身为青牌,便准备擒住他。交手了几合之后,他就进入了那种崩解血肉魂命等一切的状态,我就撤到了灵祠门口,然后马捕头你就赶到了。”
马雄想了想,问道:“跟那天那个崔杼一样的状态?”
“对,一模一样。”姜望说道:“张咏他称那种状态为……‘灭化’。”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马雄忍不住问道:“我听说那种状态很恐怖,杀力很强。”
姜望淡然道:“因为我很强。”
马雄:……
华英宫主似是觉得有些无趣了:“整个临淄都知道的事情,马捕头你还有疑惑么?”
“呃,倒是没有。”马雄顿了顿:“不过,我还有一些疑问……”
房门在此时被人推开。
都城巡检府巡检都尉兼都城巡检使郑世,走了进来。
他就站在门口的地方,淡声说道:“接下来本官亲自问话,你们先下去吧。”
马雄和杨姓巡检副使别无二话,直接起身离开了房间。也没有半点异议,为什么华英宫主和重玄胜还能在场。
在北衙,郑世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郑世随手带上了门,走了几步,坐到杨姓巡检副使先前坐的位置上。
姜无忧端坐不动,但表情明显凝重了些。
重玄胜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北衙都尉郑世,本就是临淄实权人物。如今又正好负责崔杼刺君案,被临时赋予了极大的权柄,甚至可以随意调动打更人——那可是镇压齐国境内一切邪祟的组织。
郑世坐下之后,看了姜望一会。
看得姜望自己都有几分忐忑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问题暴露了。
难道那个“张咏”真的跟我有关系?崔杼我也早就认识?
但郑世只是问道:“吃了么?”
姜望愣了一下,才道:“呃,清早吃了点零嘴,然后便去太庙了。”
郑世点点头,又问道:“这两天睡得如何?”
“没有睡,在修行。”姜望老老实实地说。
“勤勉是好事,但弦也不要绷得太紧,有时候得松一松。”郑世宽声说。
姜望乖乖点头:“好,我知道的。”
“行。我问完了,”郑世站起身来:“回去好好备战黄河之会。”
姜望又愣了一下。
但郑世只是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间外,什么也没有再说。
的确也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