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葬礼上见到陆露时的情形,当时无法理解她脸上的表情,此刻他完全懂了。葛斌的心情有些沉痛,他替她不值、替她叫屈。“我想保姆死前和潘子龙起争执多半也是因为她想放手,但潘子龙不愿意,他甚至冲动得想直接去找安淮生拼命。至于潘子龙为何中途改变主意,他在死前到底去了哪里,这些还有待进一步的查实。”葛斌眼睑低垂,望着面前碗内的残渣,继续幽幽地说着,“再说许众辉,他从保姆口中得知她的身世,也联想到了安淮生,同样苦于没有证据,对他无可奈何。同时,他也可能察觉到了保姆对他的感情,于是一条毒计便应运而生。他放任保姆对安然下手——当然也有可能是二人联手做下的局——随后他将可能成为关键证物的橡胶软管放置在保姆家中,让她成为自己的替罪羊,并残忍地杀害了她,嫁祸给潘子龙,又将他伪装成自杀来干扰警方的视线。另一边,他来所报案,试图令警方注意到安淮生,并借警方的手替他查出安淮生就是二十年前逃脱法网的’影子罪犯’……这么看来,许众辉应是早有预谋,无论是安淮生还是保姆、潘子龙,都成了他手里摆布的棋子,甚至于连他的作案手法都是现成的。只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有算漏的地方,他低估了安淮生的为人,一通忙活下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啪啪啪”,黄方圆的身边传来一阵掌声,陈康乐拍着双掌,激动地赞扬道:“师兄,你还说我想象力丰富,我这要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你不去写才可惜了呐!”
葛斌没想到自己先前一句无心的调侃居然让被她记上仇,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回应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有理可依、有据可查的,不像你纯属瞎猜。”
葛斌又转向黄方圆,疑惑道:“老大,我觉得这里面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黄方圆抬手向葛斌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嘴里说道:“稍安勿躁,这件案子牵涉面广,人员间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别说是你,我心中也尚有许多疑惑有待解答。今天我们在这里给出的这些看似合理的分析判断,最终都需要证据链的支撑。”黄方圆炯炯有神的双目从葛斌和陈康乐脸上扫过,“二十年前运钞车劫案的管辖权不在我们这儿,而安淮生在本案中又没有作案嫌疑,我们只能将我们所掌握到的情况以及这些分析判断汇报给专案组,交由他们去决策。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许众辉找出来,先将他的这条线摸清楚,做实他嫌疑人的身份。”黄方圆将视线定格在桌上的残羹冷炙上,双手在大腿上一拍,“走吧!我们回所去。吃饱喝足后就该接着干活了。”
“走喽!”陈康乐给出了积极的回应。她第一次参与办案,显得十分活跃,身上充满了干劲,看什么都觉着新鲜,无论何事都想去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