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悬殊,真坑死她了。
豪放不羁的灵魂,竟然受限于区区性别。
在这个大多女子被束缚方寸之家,她显得有点特别,有点特别无助。
小问题,扛过来一路了,无需在此地从心。
李喜当然知道漠城的传统是火化,但看田曼说的那么坚定,他不免多想了亿点点。
一个没有留恋的人,这一面见了,或许这辈子都没有下一面可见。
他个族人过万,无法理解田曼这种独行侠,她的存在完全不合道理。
这种全家就她一人,一个担事,一份巨大家业的古怪状态。
想过他自己也这么能,仅仅是想过,被田曼摆在他面前,真真的被震撼到了。
难到个人的功勋,真能比得过一个族群,多年以来共同努力的总和?
他真的觉着,这一刻,拦下的人,其实不是人。
“还有事?”田曼当然不会把主动权让出去,而且是这种时候,她恍然大悟,露出平常对待李喜的表情,
三分无奈,七分随和,
“田蓉母女两个没了,田曼又不在这里,我这个当哥哥的,因该张罗白事,请吃饭。
你一起,都一起去”
她是打算都请去吃饭,运气好,吃顿普通的饭。
运气不好,连她的丧事一起办了。
对李家,她不能抱一点希望。
李大人到底放任李喜乱来,这回逮着机会弄死她,因该仰天大笑才是。
李喜侧脸,低声如同挽歌,不知怎的会那么悲凉,
“你打算顶着邓豪的名头,多久?”
田曼听的很难受,如今这个局面,感觉被算计了,能算计她的人,可以列出个名单。
这或许就是知恶,还与恶势力同流合污的惩罚。
两辈子了,活的仍旧不是很明白。
呼出一口白气,田曼同样沉声,
“不会很久。你告诉我,谁叫你出现在这里的?”
“先回答我你在笑什么?”
李喜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人都到位了,就差摔杯为号,她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难道,她此刻不是最虚的,还留了后手?!
“我笑,你我不能完全相信彼此。
你要对我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我活着不会放过你,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有一个猜测,是在剑门关中见到苏桃锦之后,就一直在想的,现在,有结果咯。”
李喜眸光一闪,“什么结果?”
田曼玩味地笑着,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猜测而已,你说有没有可能,你是你爷爷他自己相当皇帝?”
“离间计。”
“看你怎么理解咯。你能跟我说这么多,因该不是来杀我的。”
田曼觉得自己又行了。
李喜勾起嘴角,
“慧极必伤,你算那么多不累么?”
累啊,但是时间是有限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姐很有信心,活不到夏天来临,你放心好了。
再锋芒毕露一点,争取轰轰烈烈去死。
完美。
田曼心情很好,但因为还在办葬礼等因素,笑容就比较矜持,
“你一路到这儿来,看到不少人吧,他们几人哭、几人笑啊?”
李喜顿了一下,
“托你的福,都是笑脸。”
“那就好。”
就此消亡也算死得其所,至少没白来一趟。
就是军阀被同盟造反,血溅正阳街,下场有点铁血,与她妙曼的名字,不甚搭配。
不过正好,换女号找卷轴,可以完全和漠城领主这个身份区分开。
“你真不告诉我,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