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上午刚到黄州的时候,这枚玉佩还系在她腰间,如今怎么不翼而飞了?
她仔细回想了今日的情形,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个事实——玉佩是在聚华楼的时候弄丢的。
大概在这种官宦云集的地方,难免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陈裕卿注意到她面色的异常,沉默了片刻,闷闷地问了一句“丢了?”
周隐在心中哀嚎了一声,看来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又生气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干巴巴地向他解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垂目凝视她片刻,半晌,叹了口气。
“阿隐,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是怕这玉佩落到有心人手里,会被拿来做文章。”
她有些震惊“一枚玉佩而已,能做什么文章?”
“只要愿意,就连设计好的一个眼神都可以离间他人,一枚玉佩已经足够了,”他冷冷地说,“更何况现在……本是多事之秋。”
周隐默然。她又想起了陈裕卿在安裕口中军帐中写下的密信,也许她的一个小小失误,也可能打乱他原来的谋划。
她不想拖他的后腿,尽管她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于是她站起身来,神色重新变得冷静而淡漠。
“我去问问蔡相,也许能得到什么线索。”说罢,她又添了一句“殿下若没有旁事,便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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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识的营帐离周隐所在的地方并不远,穿过一片步兵用来练习排兵布阵的校场,就到达了目的地。
她刚想上前一步求见,忽而一阵风刮过,将几声零碎的对话吹到了她这边。
“你说张相为何如此折腾,蔡相明明已经把位次排好了,他却要大张旗鼓地再换座位!”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相是按照军功给咱们排序呢!”
“我看你小子就是因为换到了靠前的位置才替他说话!”
从这段对话里,周隐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这几位谈话的军士应该是担任参将校尉一类的职务,官职不高也不低,谈论的大概就是今晚庆功宴的位次问题。
蔡相已经排好了位次,而张幼珍却又调换了,美名其曰按军功重新排序,却让将士们怨声载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隐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思量,那几位正在闲聊的低级将领们便注意到了她,连忙走过来行礼。
其中一个人比较机灵,看到周隐似乎有求见蔡识的意思,便提醒道“军师来得不巧,丞相他刚刚前去黄州行宫觐见陛下了!”
徐响将黄州作为据点之后,便把城内知府修筑的一座豪宅据为己有,将亲近女眷都安置在那里,自己则采取了张幼珍的谏议,与将士们一同宿在军营之中,以便于出兵征战,顺便激励军心。在称帝后,他征集工匠将那座豪宅再次翻修了一遍,规模略微扩大,也算是一个小型的行宫。
徐鸣除了怂点,在行事风格上还是继承了徐响艰苦朴素的作风,一直住在城郊大营里,但是此番他感染风寒,便搬到了行宫内静养。
今晚的庆功宴也在这座行宫举行。
听到那名参将的话,周隐心中一空,看来玉佩的事情终究还是得不到明确的答复。
可是蔡识怎么走得如此之急?她刚刚回来和陈裕卿说了几句话,他就连忙向黄州行宫赶去。不像是徐鸣有要事交代,倒像是为了躲着她。
她默然转身,也顾不上和兴致高涨的下属聊上几句,便心不在焉地离去。
大概行了一刻钟,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火炉依旧烧得旺盛,陈裕卿却不见踪影,想来离开时还给炉里加了几把柴禾。
她皱着眉头取出一张平日练字用的生宣,捻起笔来打算写几个字,但是苦于没有现成的墨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