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容的两位,总感觉那笑容不似以往亲切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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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策马来到聚华楼。
聚华楼门面豪华,本来是黄州达官贵人休憩闲玩的居所,自从徐响打下黄州后,便命令此楼对所有平民百姓开放。
可是楼里的饭菜价格依旧不低,百姓也难得抽出闲姓来这里浪费银钱,于是这饭馆不过是由黄州达官贵人的专属会所变为徐响这一帮人休闲娱乐的地方,门前皆是新官皂吏,往来没有白衣之人。
蔡识定下了二楼的雅间,他领着周隐与张幼珍入内。
这间房仿照东瀛的样式,布了一道可以推拉的木门,门做得如同锦屏模样,上面绣着美人春睡图,绣布没有覆盖的地方还刻了精致的雕花。
周隐望着屏上身姿窈窕的美人,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蔡识领着二人到达房门口,正要拉开紧闭的房门,又突然停下手来。他眯眼思索片刻,笑道“这门要周军师亲自来拉,才有意思。”
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锦屏质地轻薄。就着日光,可以觉察出出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看身形明显是个女子。
她想自己大概是猜出了蔡识的意图来,也了解了他口中“比酣眠更加厚重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可惜这番好意,恕她无福消受。
她伸出手臂,轻轻推开木门。在锦屏移开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呼吸一滞。
房中香暖,面前的女子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衣衫甚是单薄。一袭秋香色绣玉露缠枝罗裙迤逦开来,映得那锦屏上的春睡美人也没有了颜色。她云鬓轻挽,头上别了三只珠翠玉簪,还有一朵淡粉琉璃磨就的杜鹃花,装饰不简不繁,恰到好处。
周隐一开门,她就抬起眼帘向这边瞥来,她的眼瞳中仿佛含着一江春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着,竟流露出一番情深脉脉的样子来。
真是美人。
饶是周隐是女儿身,见到这幅场景,也不由得心中一颤。
面前女子的眼瞳如此深情,若不是周隐笃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她也要相信自己与这位姑娘有着巫山之契,云雨之约。
美人如水般的眼波接连投来,她只觉得尴尬万分,不禁回头观察身后二人的神色。她发现张幼珍的眉头不知在何时皱了起来,他面带责难地望向蔡识,蔡识只是无所谓地抖了抖肩,继续冲她保持着面上的微笑。
他问“军师,我备的这份大礼,你觉得如何?”
她心想,断然拒绝未免不太厚道,而且如果自己的反应过激,难免让人觉出不对劲来。此时最好先应承下来,待会再想办法慢慢脱身。
于是她微微颔首,装出一份清高的模样来,面无表情道“尚可。”
蔡识“扑哧”一笑,以为面前这人是故作正经,也不欲拆穿他,只是招呼面色复杂的张幼珍,冲他挤眉弄眼“张相,来,我们一起坐。”
为了方便周隐,蔡识特意安排这位如花般的姑娘坐在她旁边。
在等待店家上菜的空隙,他也得出空来为她介绍这位姑娘的来历“这是聚华楼的清绾儿阿燕,早就听闻军师盛名,内心倾慕已久,特地求我安排你们相见。”
说罢,他笑出声来,对张幼珍道“看来我们两个毕竟是老了,不如周郎玉树临风,不知招惹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她大窘,连连拱手作揖。蔡识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幼珍一直盯着阿燕,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举起手中装饰用的折扇掩住面容。
蔡识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忍不住调笑道“怎么,张相也对阿燕姑娘一见钟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美人的一颗心早就系到周郎的身上了。”
张幼珍横了他一眼,别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