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你口中了解一些情况,以免周折……”
老汉有心回一句,那你就自己去查啊,何必为难他这小人物。但是注意着刘承祐的眼神,迟疑了下,还是主动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战后,大部分的军前民夫都得到了犒赏,只是像我们这样籍属江南国的人,只发了些口粮让换乡。”
“官府的说法,是让我们向江南朝廷要。想来也可以理解,毕竟,当时我们并不是大汉朝的子民!”老汉叹息道“像小人运道好,能够安全回家,已经满足。但是,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残了,一家人少了个壮劳力,而向江南朝廷要抚恤,这显然不可能……”
“可恶!”听其言,刘承祐怒斥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之民,亦是大汉的百姓,天子的子民。更何况,既然为王师效力,为大汉流血牺牲,自当抚恤到位!”
见刘承祐气愤,也吓了一跳,但话说开了,也就小心地附和道“这位官人,你说的有道理。”
显然,有些言不由衷,或许心里还觉得刘承祐想当然呢。
刘承祐的心情也是没那么容易受影响的,迅速平复下来,再度露出笑容,看他有些局促,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道“你看这不是扯远了吗?按道理,战后你该回蒲圻了才是,又如何辗转到东京了?”
听刘承祐问及此,老汉明显放松了些,应道“当时在军中时,小人认识了我女婿,当时他是从征的禁军将士,是一名什长。战事结束后,我把女儿嫁给他了,等大军北伐时,经过考虑,干脆一家人虽他一起回东京,从此就定居下来……”
微微颔首,刘承祐看了看老汉的摊子,说“参与了岳州之战的什长,到如今,不说当上营官,一个百将,总是绰绰有余的吧!何以劳你这个妇翁,在此炎暑,摆摊贩卖蒲扇?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闻言,老汉微惊,旋即以一种感慨的语气道“官人真是聪明,我家女婿,原本已经升职为百将,只是在北伐的过程中战死了,唉……”
“原来是北伐烈士家属,值得敬仰啊!”刘承祐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见状,老汉赶忙道。
“对于你家的抚恤,兵部该没有克扣吧!”刘承祐又道。
“没有,很快就足额发放了!”老汉回道“天子对于将士的厚待,人所共知,再者,我家女婿大小也是个军官,怎么也不会克扣到他头上。”
听其言,刘承祐略作沉吟,说“贤婿牺牲,家中少一顶梁之柱,这三年生计会遇到些困难吧。”
老汉硕道“东京是毕竟是京城,不过,小人一家还算幸运,脚占尺地,头顶片瓦,也算有个栖身之所。女婿留下的抚恤,是要供养孩子的。一家人的生计,还需开支,我儿子也长大了,需要娶媳妇。小人在蒲圻时,还有些编制的手艺,因此就编了些蒲扇前来售卖……”
这些零碎的琐事,刘承祐听着,却十分认真,继续问“只卖这些蒲扇?”
“自然不是!”老汉摇头,神情间再度露出精明之色“这不入夏了,天气炎热,家家都需要扇风解暑,故而专卖蒲扇,赶个时节。平时啊,小的也拿些筐、篓、篾器来卖……”
可以说,这是一个东京很寻常的小手工业者。
刘承祐也笑了“看来,老哥是手艺,应该很不错吧。现在生意如何,一天能赚多少?”
老汉应道“不瞒官人,酷暑将至,近来最多一天,能有上百文,前边少的时候也有四五十文。唉,可惜夏季总会过去,也不只我一家卖扇子……”
“那也不少咯!”刘承祐心情又转好了,问“现在你们购粮,是什么价钱?”
“一斗米要十三、四文!”
“十三文,朝廷的定价不是十二文吗?”刘承祐问。
“……”
和这老汉聊了足足两个钟,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