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了滦河上的冷空气,只不过他瘦弱的身子看着一点都不沉滞,轻飘飘的一吹就能散。
据郑氏兄弟所说,这处村庄最富裕的便是莲子去帮忙的毋婆婆家。只不过毋婆婆膝下儿女不多,又都赶去了其他地方跑生意,他们不放心让老人家请村子里的成年男子做雇工,所以喊了诸如莲子之类的小孩子和年轻姑娘来帮忙。毋婆婆的屋子就建在郑氏兄弟的小屋不远处,不过与黄子佩相行的方向冲突,所以他没能登门拜访一下村中的“首富”,只是在背着行囊踏上归途时看见了毋婆婆家倾斜的房顶。
总而言之,这次出行还是有收获的,黄子佩踏着山路,搓着手想到。他虽然没有捐成社田,但好歹弄清楚了村中的情况和附近办学的一些小秘密,等到回去拜访过准备一同捐田的老爷们,再想办法在村中开办社学。黄子佩感觉自己的肩膀头非常酸疼,便换了一边背。他一开始用左手拎着行囊,结果一刻都熬不过手指头就麻了。下午已经到达尾声,寒冷的天气骤降在黄子佩的身边,他感觉靠近头皮的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手背的颜色也由黄转为灰紫。黄子佩很想从包袱里把妻子嘱咐他带上的衣服掏出来穿好,可是他注意到郑氏兄弟为了防止的他的行李散开,还特意帮他加了两条粗布带子捆在包袱外面。如果要解开布带拿行李,估计又是好一顿折腾,所以黄子佩思索再三,决定还是不拿了。虽然冻得一副可怜样回家会被妻子责怪,但黄子佩很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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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天黑得越来越快了。风也越来越无情,没完没了地狠拍黄子佩光溜溜的额头。他的鼻子有点堵,路又赶得急,呼吸实在不畅的情况下,黄子佩张开嘴想换个气,却吸了一口大风进肚,呛得自己直咳嗽。归途被冷天气延长了,黄子佩这样想着,一直想到家门口。他进门就病倒了。
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将黄子佩不算很强健但却精心保养的身体击垮了。黄老爷与黄夫人虽然知道了他偷着去村子的事,却无法逼问一个生着大病的人,也只好强压着怒气率先请人治病,等黄子佩的病情稳定一些后,才把余氏找来说了两句。
余氏自然是不在意这无关痛痒的批评,跟公婆解释清楚后,她照常回到房间里照看黄子佩。只是有一件事她不太明白,在请来的大夫确定黄子佩病情稳定之后,余氏曾派人将黄子佩背回来的包袱拆开查看,但她却惊奇地发现里面除了一块被软稻草包好的扁石头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余氏曾看着黄子佩放好的银两和盘缠,甚至还有她嘱咐其御寒所备用的衣服全部消失了。余氏知道黄子佩为了捐社田,满打满算地将他自己的积蓄全部掏了出来,那么到了村子,他将积蓄全部捐了也能理解。可是那两件衣服又有什么干系呢,如果衣服还在,起码不能病成这个样子。余氏放下那个脏兮兮的包袱,回身小心地用绢子拂去黄子佩额头上的汗水。
不管如何,先等黄子佩醒过来吧,到那时一切都会明白的。
簪娘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