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多年以前为自己前路担忧的小姐耳中。
可梦中的喜轿一点动静都没有。
华铃偷偷掀开喜轿的轿帘,发现小姐正躲在喜轿的最角落掉眼泪。
虽然能够猜到小姐的悲伤,但华铃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场景。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为了这个失败而疯狂的婚姻落泪的次数不计其数,但华铃从不知道原来哭泣是从喜轿里开始的。
“小姐?还好吗?”华铃来到苗小姐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他还是个小孩子,这让我如何嫁的?”苗小姐呜咽着说,“我弟弟的年纪都比他要大啊。”
华铃不知说什么好。她只能安抚地哄着苗小姐不哭,再帮她把丢在一边的盖头重新盖在头上。
“本来两家离得也不算远,喜轿坐一会儿就到了,”华铃帮她掖好了喜轿的门帘,抓着她的手让她平静下来,“小姐再忍忍,就要到宅子了。”
“可不可以不去了?”苗小姐喃喃地说,她已经快睡着了,“我不去了,你也回去,我们一块去找七里香...”
在苗小姐睡着的那一刹那,华铃也头一歪睡了过去。她太乏了,从没想过做梦也会这么疲乏过。
在醒过来已是午后骄阳下,苗小姐手里拿着一册书,正在训人。华铃手里多了盆水,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走向了苗小姐的方向。
“泼她,叫她乱说话!”苗小姐还是一样的躁脾气。华铃当然不可能不问清楚就直接对着这个不住颤抖的婢子泼水。她将盆放在一旁,小声问:“小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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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铃的脑中也在飞快地回想,这丫头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处罚来着?
苗小姐罕见地正色对华铃讲:“她在编排你,可被我逮到了!今日不罚她,人人都以为你好欺负,被说了也不回嘴呢!”
华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
地上跪着的婢子还在小声求饶,看见华铃面色如常地靠近自己,还以为有的逃脱,哪知道华铃端起盆劈头盖脸就是一盆冷水。
对不起,华铃在心里默念,她记起了自己当时羞红脸的模样和气急败坏泼水的蠢相。
那时宅子里有传言说,老爷看上了美婢华铃。本来一句无稽之谈却在宅子里愈演愈烈,传的沸沸扬扬。苗小姐怒极之下,将她在无意之中碰上的在聊这个事的婢子浇了一盆冷水,自此宅中的下人们对苗小姐和华铃主仆二人颇有微词。
眼见着那个浑身上下淌水的婢子被带了下去,华铃凑到苗小姐面前时,她已经消了火,正在为自己的暴怒惭愧。
“华铃,之后再见,她是不是就与我不共戴天了?”
“小姐,”华铃不知该如何去说,“您是主子。”
苗小姐的落寞脸庞一直刻在华铃的脑海里。她欣然接受着时间的流逝,来到了苗小姐那位年轻的夫婿突然暴毙身亡的那一天。
华铃印象中,小姐那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她轻巧地推开了门,想进去看一看小姐在做什么。
哪知苗小姐就坐在正厅,对面放着一木盒已经枯萎的七里香。也不说话,也不动作。
“小姐?”
华铃的声音消失了。
她将小姐一个人留在那间空荡的房间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好觉。
早晨的活计还是要干的,扫地去吧。华铃捶了捶腰,下床了。
对了,昨晚听闻苗松趁着不下雨,带着那个胡丁丫头跑去村里找左步鸣要他送莴苣来了?
且看着吧,那小子才不会乖乖听话呢。
簪娘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