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吴世璠被迫环顾左右,尽量不去看这位狼狈的姑父。
“胡大人,胡大人且慢,”方光琛相比起郭壮图来说没有什么架子,此时便上来劝到,“您的意思我们大家都明白,先皇已逝,我等沐浴皇恩,并无可以亲自报答先皇的机会,唯有照顾好皇太孙,才算不辜负先皇的恩情。可是正如大人所说,如今形势紧张,送皇太孙去衡州的路上,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这可是先皇嫡亲孙子。”郭壮图在一旁不以为然地插嘴。
方光琛等他说完牢骚一般的话语后才接着说下去:“虽然话难听了一点,但是如今确实不比当初了,福建的那位兵败以后,南方各地就不甚团结了,哎,也许还更早些...”
众人默然。胡国柱看样子还有一腔衷肠想要吐露,可是碍于气氛,也不好开口。吴世璠摆了一副沉重的表情,眼睛既不看众臣的脸,也不看自己的手,而是随便找了个角落将目光塞了进去。
他凭借自己遥远的记忆,想起红丝球里应该有个小小的铃铛才对。可是今天郭叶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也没有听见铃铛声,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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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赞同郭大人的意见,皇太孙得留,不能走。”方光琛片刻后再次说到。胡国柱的眼睛因为连夜奔波而肿胀,他没有办法,又转向了一直坐在旁边不曾发话的卫朴。
他将希望寄托在这一位未来国丈身上。
卫朴安闲地喝着茶,看见胡国柱看自己,便回他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胡国柱急得咬住腮肉,重新祈求年轻的吴世璠下达命令。
可这个年轻人的目光正不知涣散到了哪里,胡国柱甚至都不能确定他费尽口舌说了那么多,这位皇太孙到底听没听。
想起衡州众将的托付,胡国柱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了。方光琛好言好语地劝,吴世璠醒神以后意识到这是他说话的时机了,连忙开口:“姑父。”
一声姑父将胡国柱的眼泪硬生生地喊了回去。他咽下委屈,高声应答:“臣在呢。”
“姑父从衡州赶过来,太疲惫了。我让人给姑父备好了下榻处,姑父先去休息吧。”
“但,去衡州的事...”胡国柱看见了一点希望,急忙追问。
“郭大人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吴世璠直截了当地回答。
看到胡国柱面如死灰,眼泪看样又要掉下来了,方光琛连忙圆场:“再议,再议吧!”
吴世璠由侍卫们簇拥着离开了。胡国柱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圈仍旧泛红。方光琛等他发了一会呆后才说:“胡大人,不是下官说您,现在非常时期,一切以保住社稷为要,什么奔丧之类的缛节能省的就省了吧,依我看,让皇太孙直接在云南继位也可以。”
胡国柱有些恍惚地问:“那么衡州呢?”
郭壮图路过胡国柱身边,只说了一句:“湖南都可以放,一个衡州府算什么?”
胡国柱惊讶地看着郭壮图缓缓走向卫朴,回头问方光琛:“郭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先皇的遗体还在衡州,还有那么多先皇的心腹将领——”
突然的清醒砸在胡国柱的脑袋上。他愤怒地看了一眼方光琛,又死死盯住郭壮图。
原来他想要的是这份功劳,这个身份。
胡国柱明白以后,捏紧拳头就要离开。方光琛拦住了他。
“不管大人您怎么想下官,但下官和郭大人等驻守云南的官员是一心为了皇太孙,希望他能够顺利继位的。大人和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位天子效力,有细枝末节上的分歧,还望大人海涵。”
方光琛总能把话说的圆满,胡国柱口齿不如他伶俐,再跟他辩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沉默良久后,胡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