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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欢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将府中各处分得的棉花被褥分配妥当,又叫来府中上了年纪的姆妈婆婆们训了一顿话,到晚上才得空分出心来照顾一下陈维邕送给她的猫。
由于这几天办丧事的缘故,小猫吓得不敢出房间,整日躲在床底,只有武欢蹲下来轻轻学猫叫招呼它时,它才飞快地蹿出来,扑进武欢的怀抱里“咪”地哼哼。
武欢搅了些中午特意吩咐厨房留下的黄颡鱼喂给小猫,它先是呼噜噜地吃一阵,而后突然竖起了耳朵,重新逃回床下。
武欢不解地回头。
半掩的门外,方往束正笑眯眯地看着武欢。
“方公子。”武欢虽然心里暗暗觉得晦气,可还是得起来打招呼。
“喂猫呢?”方往束无所顾忌地蹲下,朝床下看去。小猫警惕地窝成一团,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不远处的床隙间,急忙凶巴巴地瞪圆了眼睛。
方往束笑着咳了一声,起身整理一下衣摆,对武欢说:“待到姑娘喂完猫以后,可以打搅姑娘片刻说会儿话吗?”
武欢立马在脑袋里反应过来,这是自知无法子接近秦小姐,想从自己这里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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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且看这个精明的公子想干什么。
方往束带着她穿过秦府植满了白梨和玉兰的庭院,走到一处雅致的观赏亭旁住脚。方往束环顾了一下四周,赞叹道:“秦府的规划做得好,既气派又不失俗套。”
武欢双手交叠,不带感情地一句:“多谢公子。”
“武欢小姐是何时入府的?”
方往束冷不丁一句探听身世之语让武欢陷入了迷惑之中。她本以为方往束开口就要问秦邯庭的好恶种种,好为他下一步博得秦邯庭的欢心做准备,却万万没有料到方往束会问自己的事情。
“这,是,我十岁时秦老爷带我入的府。”武欢有些慌乱地回话。这个方往束想要做什么?
“啊,原来是秦老爷带你入的府。”方往束夸张地点头,“武欢姑娘为何要随秦老爷来这秦府呢?”
“是家里贫寒,秦老爷心善,就领我进秦府做事,也好补贴家用。”
“怪不得,所以秦老爷过世后,武欢姑娘才会梳这丧髻来悼念秦老爷,以报恩情。”
武欢越聊越觉得不大对劲,她愈发谨慎起来。
“那,”方往束转身抚摸观赏亭的柱子,风雨留痕,一路抚过皆是坎坷,“武欢姑娘的家人如今可好?”
来了,武欢皱起眉头,这个人绝没有安什么好心。她紧盯方往束的脑后回答:“托公子的福,武欢的家人一切安好。”
要说方往束借讨好自己来接近秦邯庭,武欢还能理解,可好端端地扯上自己和秦府不大沾边的家人做什么?不对劲,这方往束不对劲。
“武欢姑娘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方往束突然发问,“如今秦老爷秦夫人过世,秦府缺了个主心骨,武欢姑娘是打算继续待在秦府,与秦府一块等待还未可知的将来,还是回家与亲人另谋他路呢?”
武欢只愣了一瞬,立马回答:
“武欢不打算离开秦府。”
“为何,领你进府的人已经不在了。”
武欢想到那位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极其依赖自己的秦邯庭,又想到怀抱猫咪与自己兴高采烈的讲述经历的陈维邕,她坚定地摇头:
“无他,但武欢绝不会离开秦府。”
“那武欢姑娘,假如啊,”方往束低头笑道,“假如你一定得留在秦府,但不是作为……”
武欢连鼻翼都跟着眉毛一块皱起来。
“不是作为服侍秦小姐的人,而是自己成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