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忙寻找段应珏的人以让段琛欣喜的速度增长。他看见奔波的瑶民互相询问有没有看见段应珏时,突然萌生了另一种疑问:
“可应珏找回来后,我们怎么走?”
“我们走后,怎么将应珏找回来?”言双回敬他,“朱松邻为你解决了烦恼,你也要为我们解决烦恼才是。”
段琛不满言双用“我们”来称呼她和朱松邻,刚要辩白,却发现朱松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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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梧州府出兵包围我们了?”杜户牵着段应珏的手狂奔,激动地问。
“看数量不像,”段应珏回头远望,“应该只有苍梧县一个县的兵力。”
两人捡人少的林子躲藏。段应珏脸上流下汗珠。杜户这才注意到他由于连日随瑶民奔波,本来光洁的脸上长出了黑色的髯须。
“原来你到了长胡子的年纪?”杜户凑上去观察。段应珏后退了一步:“早就到了。”
杜户觉得自己应该被瑶民起义军拉出去除名,因为她正高兴庆幸着。庆幸有这样的突变,高兴段应珏不会被杀。
“你在笑什么?”段应珏觉得杜户简直可怕。比他见过的任何异性都要可怕,比之自己的嫂嫂更甚。他冷落了她这么多天,她却还可以流氓似的凑上来问自己的髯须。这不是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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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吗?”杜户脸热地低头。两人在林中静听外面的兵马人畜混杂的声音。
“你去哪?”杜户看见段应珏突然迈步向外走,急忙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回来。
“我要去找我大哥。”段应珏头都不回。
“你大哥早就丢下你走了。”
“你如何得知?”
“不走的话,现在他们早就被瑶民打死了,侯统领说不会留你们活口。”
段应珏这才回头,丑陋的面孔狰狞起来。他一把拉过杜户的衣领,用力晃了一下。杜户的包头帕歪斜在眉毛旁边。
“哎嘿!段应珏!”朱松邻的傻笑从身后传来。
段应珏松手,不可置信地欢欣雀跃。
“大哥大嫂没事吗?”段应珏揪住这个瘦弱的青年问。朱松邻却钻到杜户面前,帮她整理衣服和包头帕。
“快回去吧!段应珏!”朱松邻像跳舞一样绕着杜户转圈,“回你大哥大嫂那儿去。”
段应珏想也不想地拉起朱松邻的手就要走。
“不道别吗?”朱松邻字正腔圆地问。
段应珏回头,杜户还站在原地,脸上挂起段应珏在瑶民村落的夜里曾经见过的笑容。包头帕歪斜在她的眉毛边。
“侯统领和那个汉人少年在一起!”林子外这句滚了一身车辙的话语被丢失了领袖的瑶民推来搡去,由一个传给另一个。
“拿去。”杜户解下头上的包头帕,将它一把拍在段应珏的脸上。段应珏只闻见油腻的气味,但他仍然裹紧了它。
暗红色的包头帕将世界重新描画了。
朱松邻的悄悄话让段应珏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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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应珏将瑶民成人女子才能佩戴的包头帕蒙在头顶,滑稽又显眼地穿过无数瑶民,由朱松邻带领着安然无恙地来到段琛和言双面前。
“应珏,快上来。”言双和段琛将段应珏扶上马车时,苍梧县的兵马展开大明的旗帜,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车夫痛苦地低吟,狠狠地抽向已经遍体鳞伤的马背。听见畜牲的嘶鸣后,他按照夫人先前的指示向北疾驰。
“朱松邻!朱松邻!”段应珏急忙伸手去抓朱松邻的手,万幸地是,他抓住了。
朱松邻被三人合力拉上马车,疲惫地安静了一会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