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令人痛惜,三粲身上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恒角还在发愣时,三粲赤裸着雪白的上半身,一把将她拖了过来,恒角看见他瘦弱的身体横在自己面前,同时也看见王何烟不知从何处窜出,畏缩地上前,用石匠有力的胳膊狠狠抓了过来——
“您应该跟我站在一起,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自然也可以遵从您自己的选择……”
王何烟小心而又客气地说着恒角再熟悉不过的话语,另一只手伸到了恒角的鼻尖处——
三粲用尽全力将王何烟的身体撞开,然后扯着恒角的手臂,开始了回廊上的狂奔。
“走,一块走。”三粲的肌肤摩擦着恒角的肌肤,却没有反胃的感觉。暴雨之夜与家里人的追逐似乎再一次在三粲脚下上演,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亡命流窜。
恒角加紧了脚步,逐渐跑到了三粲的身边。两头茂密的长发以不同的姿态在风中飞扬。
北石窟寺的回廊真长。
“咚咚咚咚!”
恒角的心因恐惧而暂停了狂跳,人越急,脚越慢,她扭过脖子。
王何烟就在脸前。
“您不能再跑了,正如我说的,我的妻与子离开了我,您不能再跑了,但您要是不乐意,也可以再考虑,但您不能再跑了……”
王何烟与恒角离得很近,他的话仿佛是在恒角耳边的私语,恒角的脚步越来越慢,三粲拼命拽着她,向着回廊尽头狂奔。
王何烟带着歉意一笑,伸出手朝恒角的领口抡出胳膊:
“您看,我的灰袍子……”
“捉住他们!”列队而来的卫兵手指回廊前方的三人,大喊着快步追了上来。
王何烟的动作滞了一下,三粲看准时机,用力扯着恒角的手,带她甩开了王何烟。
“把他的灰袍子,还给他。”三粲已上气不接下气,咬牙说道。他俊美的脸微微发青,两腮的肉不停地抽搐。
恒角不再回头看王何烟,而是盯着三粲雪白的后背上深深的血痕。
她一只手解开了肥大的灰袍子,向后一甩。灰袍子乘着狂乱的北风,扑在了王何烟的脑袋上,王何烟刹不住步子,向后栽倒,撞上了追赶的卫兵。
“是他修的!”
愤怒的话语随着大风呼啸在陇东大地。
卫兵们眼看两个赤裸的身影越过北石窟寺背靠的山坡,没了踪影。
此时的北石窟寺中,郡主缓缓睁开了眼睛。
簪娘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