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妈妈咒骂着从地上跃起,正准备教训一下曼中。
那小楼上的窗户吱吱呀呀的开了条缝。
妈妈吃瘪地停手,转而一把将曼中从地上薅起来。
“小心着些,毛毛躁躁地还怎么为李姑娘做事!”
曼中低着头喏喏地应着,用余光瞟着小楼之上的那扇窗户。
眼看着妈妈匆匆地要走,曼中却突然想起款俞的事。她急忙拽住了妈妈的袖子。
“又有何事?”妈妈没好气地呵斥着她。
“妈妈,款俞呢?”曼中恳切地看着妈妈。
妈妈见曼中诚恳,便可以叹了口气,说道:“送走了。”
送走了?
“有人家要了她,便送走了。”
曼中愕然。
妈妈会错了意,以为曼中害怕了,便挑了挑眉说:“你尽可放心,你是李姑娘关照的人,不会被送走的。”
妈妈离开了好一会儿,曼中还站在院中。
盛满清水的木桶上漂浮着一只小虫。曼中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在上面,看着那只小虫挣扎了一会儿,便再不动弹,似乎凝在一桶清水中一般。
窗户吱呀又拉开了一些,楼上柔柔的女声响起:“小孩儿,上来。”
曼中踩过一地红叶李树叶,走进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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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七年,四海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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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南下。
徽宗退位,年号由宣和改为靖康,时年为靖康元年。
东京最为有名的青楼,已是空无一人,门可罗雀。
院中的红叶李不知因何原因倒了一株。如今只剩一株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时逢年末,红叶李的树枝上多少有些萧条。红叶李树下,是个破旧木桶,桶旁生了些菌类。
院中忽的传来一些响动。
一扇小隔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位清瘦高挑的姑娘从中走了出来。
她手握笤帚,利落地将地上的落叶扫净。然后用脚将桶轻轻踢开。
收拾好这一切后,她又抬头向院中一栋小楼上喊到:“姑娘醒了吗?早点吃些什么?”
半晌,小楼之上响起懒懒地回应:“不吃了。”
那楼下的姑娘将笤帚随手一搁,转身坐在红叶李树下的泥土之中,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圈,孩童似的到处看着——
她是曼中,如今这青楼之中仅剩她与李师师了。
早在年初时,妈妈便卷了这青楼的生意逃离了东京。临走前她问过曼中愿不愿意和她一块走。
曼中拒绝了。
与妈妈去了,也不过是再待在别处的青楼而已。
妈妈这样劝她:“李姑娘虽说是之前有天子护着,但如今那一位已成了太上皇,你攀附李姑娘是没有结果的。”曼中仍然固执地摇头。
妈妈不再理会,收拾好了,便带着姑娘们迅速离开了这个繁华的都城。
金兵围过城后,繁华的都城已是满目疮痍。
曼中放下举得有些酸疼的手,目光扫过寂静的院落,停在西面厢房上。
妈妈走后,她曾推开西面厢房的门,进去看过。
并无特别处,空无一物的床榻,木椅,方桌,有些泛黄的窗纸。
在这样的房中,曾坐满了款俞,她们各个能说会道,对什么都热心好奇。
曼中轻轻掩上了门。
李师师不再唱曲,也不再下楼,饮食等等都由曼中送上楼去,她也只吃一些便扔在一旁。
曼中却觉得她很高兴,似乎以前从没看过她这样有精神的时候。
倒是有时,李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