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的男声传来。
高竽抬头看时,面前立着一个魁梧健壮的青年男子,样貌英武,气宇不凡,看样貌似乎还不是正统的中原人长相。
更令高竽暗暗吃惊的是,自己并没有穿朝服,又在司天台任职,这人却能唤他“大人”而非公子,可见眼力非凡。
看他身着盖身的长袍,里面隐约露出了一些红底戎装,高竽心中已有了结果。既然这位男子已直呼自己为大人,那他也不遮掩了。
“统领有何指教?”高竽微一拱手,脸上带了些朝堂之上的笑容。
“敢问大人,”这戎装打扮的男子开口,“这条街巷可有茶馆?”
高竽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出的是这种问题。
“路过这个道口,向前直走便是。”
“多谢大人。”
那男子作了一揖。
高竽赶到韦应物的宅邸时,正巧碰上韦应物和吉中孚一行人准备外出。
“老师,吉大人。”高竽向二人行礼。
“来了!”韦应物招呼高竽过来,然后笑道:“果然这司天台是好去处,怎的这个时候还往宫外跑?”
高竽听出了一丝责怪的意思,忙说:“老师说笑了,学生正是为了寻老师而来的。”
韦应物怪道:“难不成是想跟我一起再回一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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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竽茫然道:“学生愚昧。”
韦应物轻笑道:“刚来的快马,说王士真入京,天子有赏。我等比部官员主事也要同去。”
提到王士真,高竽便想到了仍然身陷牢狱的谷菀。他暗垂了一口气。
吉中孚在一旁开口问道:“我听闻李惟岳是王士真的大舅子?”
高竽身上一抖。
韦应物收敛笑容,说道:“是啊,王士真娶了李宝臣的女儿,也就是李惟岳的亲妹妹作妻。”
高竽的脑中突然响起谷菀对他说的话:“为君臣道义便能克服?”
这王士真,不就克服了吗。
高竽随着韦应物一行人重又回到宫中。他匆匆赶回司天台换上了朝服,又赶去正殿。司天台中官正邱大人正火急火燎地在原地跺脚,见了他便一个劲儿的诉苦,说除了高竽,剩下的司天台官员跑得一个都不剩。
高竽听着,神思却跑到了那个即将入宫的男人身上。
王士真。
如果他愿意为谷菀说话呢?
高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些天,他虽然还在为谷菀奔走,但在内心深处已经认定谷菀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王士真的到来真可谓久旱逢甘露。虽然机会渺茫,但高竽打算试一试。
谷菀那张清冷高傲的脸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泛着模糊,但与谷菀相识的那几日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却刻在高竽脑中无法磨灭。
但愿吧,但愿能够成功。
高竽犯着一个本不该犯的错误,意识到时已是尘埃落定了。
但此时,高竽只是下定决心,要为谷菀争取到这个机会。忽然他听闻大殿之外脚步声纷纷沓沓。
那镇压成德叛军的功臣王士真大步走入正殿之中。
高竽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
方才在街上遇见的寻找茶馆的军士,歪打正着的就是王士真。
高竽平复了一下心情。
要镇定。
高竽耐心地等待着皇帝的嘉奖,王士真的谢恩,与京中官员的叙旧。
他伫立在一旁静静等候了许久。
终于,王士真送走了最后一位官员。一摆衣袖准备离开。
高竽看准机会,急步上前。
许是余光瞟见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