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菀苍白的脸上充满绝望。
“堂哥他不听父亲劝!堂哥素来都不喜父亲。他又是个举棋不定的主,旁边人一鼓动,他便又犯了糊涂。”
谷菀口中的“堂哥”便是那造反的李惟岳。
“这造反是满门覆灭的重罪,我父亲虽然年事已高,但好歹还耳聪目明,怎么可能不去阻拦?”
“父亲早就想将我送来长安,或许还可免祸,但我一人逃了又有何用?再者父亲自觉多说无用,曾求同判官邵真大人一起劝谏,堂哥他那时都听进去了!都放弃叛乱了!”谷菀越说越激动,那张冷面孔此时微微泛红,“我父亲那时觉得有希望了,我的事就缓了一缓。哪知那伙奸人左右挑唆,堂哥又是那样一个性格……”
高竽心中叹道,怨不得清江郡王这么晚才将谷菀送出,原来是这样。
谷菀眼中的泪水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重又恢复了那张傲气面孔,问道:“如何,高公子还有想问的事吗?”
高竽没有回答。他走近谷菀,与她面对着面。
高竽直直地盯着谷菀问道:
“谷小姐,既然选择相信高竽,自有谷小姐的打算,能否将这打算告知高竽呢?”
谷菀沉吟片刻,说道:“我父亲将我送入长安,是来避祸的,并非来送死的。如今我陷入如此境地,只能说是我自己无能。”
“徐妈也可能被抓了。我现在能够拜托的只有公子你。”
谷菀目光如炬。
“这里有几封信,是投给父亲在京旧交的。但我和徐妈没有投成,因为他们一听我们的来历,便大门一关,再不应答。”
“但公子你不一样,你尚未在京任职,是个素人。如果你以拜访考生的身份去扣门,再暗中将信递送给他们,我相信那些大人会理解的。”谷菀的眼中还有没擦干净的泪花。
高竽不语,眼睛仍然紧盯着这位郡王千金。
他在心里叹道:“果然是世家小姐。”
他觉得自己傻里傻气,在长安还一事无成,便摊上了这个。又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进京求仕的年纪,河北战事又起。
长安就在眼前,但长安同样拒人千里,无论是他亦或是这只孤雏,都被挡在外面。
高竽伸手,准备将信接过来。
谷菀却突然将手一缩。
簪娘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