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带着唐英赶到四为楼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
楚玉皱眉,在跑堂等人的帮助下挤了进去,里面有十来个衙差分立两旁,腰间的铁尺已经解下握在手心。
为首捕头模样的人正与池映易对峙,分毫不让。
剑拔弩张。
看着都是面生之人,也不知是哪方派来的。
楚玉扫视了一下全场,在胡不归身上停留了一息的时间,随即转移开视线。
“诸位进我四为楼,所谓何事?”
一路上,跑堂的随意给她说了个大概,道是向官府揭发胡不归是胡人,现在前来拿人问话。
楚玉原也怀疑过胡不归有外族血统,不过她并不在意——后世混血儿多的是。
只若胡不归真的是胡人,陆知安就有可能被安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那他就真的出不来了!
打死都不能承认!
楚玉记得池映易曾提及过,胡不归唯有一个爷爷,业已过世,应当是死无对证罢?
为首捕头向楚玉一点头“楚娘子……”
“楚大人!”楚玉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道“楚玉不才,忝为从九品校尉。”
她是官,他是吏,他见了她是要行礼的。
那铺头不甘不愿胡乱地一揖手“楚大人。”
楚玉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也不再咄咄逼人,笑着一颔首问“这大清早的,诸位是为了朝食?便也不用如此大张旗鼓,来者是客,请坐便是。”
“我等前来,并非为了此事,而是有人向上揭发,你们酒楼藏有胡人!”
楚玉不引人注意地看了池映易一眼,见她并未露出异样,倒也猜不出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池映易昂着头“是谁说的?差爷便请了他前来对质便是,何苦随意编排一个罪名强加在我们头上!”
她本就不矮,这么稍抬着头,自有一股睥睨的意味。
“将人压到刑讯室一问便知!”
池映易虽竭力抑制,脸色也变得有些惶惶。
刑讯室,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地方!
她紧咬牙关,双目充血,强自忍着颤抖道“敢问是哪位大人下的令?”
“只要证实了你身后那人是胡人,便是谁下的令又如何?”
楚玉拍拍手,似是很崇拜地点头道“差爷说得是!”
池映易向楚玉看去,见她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并没有什么慌乱之意。
池映易心下稍安,定定神道“池某虽一向谨言慎行,倒也会得罪一些宵小之辈,若是有人胡乱栽赃,差爷又欲如何?”
捕头不耐烦道“你身后那人看长相便知是胡人模样,哪里来的别人栽赃?”又对身后之人喝道“还不快拿下?!拖拖拉拉的,大人责怪下来,你我可担当得起?!”
身后衙差便欲动手。
楚玉笑着道“诸位的火气何必这么大呢?想来也是,夏天到了,天气炎热,人心也会更浮躁一些,倒也不用如此,便先坐下,让我好生说道说道?”
楚玉口舌其实并不比池映易好。
但是她不讲理啊!
你给我讲理,我给你讲律,你跟我讲律,我跟你讲德,反正踢皮球就是了。
好歹楚玉有个官身,那捕头也不好发火,只冷硬着道“正是当差之时,不便打扰。”
楚玉点头“这大热的天还要出门做事,也是辛苦。”
衙差们都感同身受。
他们出门在外,虽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也是外强中干,身份上连普通平民也是不如的。
楚玉又笑道“诸位也是听命行事,只我有些许疑问,还请告知。”
她看向池映易,对她微眨了一下眼,又看向胡不归道“都说各花入各眼,你们看着胡爷像是胡人?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