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虽白日里气温倒是合适,早晚却都凉了。
池映易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与老管事知会了一声,便没有去酒楼。
晨曦微露,早起时身体软软的有些无力,她坐起身靠在床头,顺着大开的窗户看着外边的树叶。
树下,胡不归正穿着劲服在习武。
他好像总是在习武。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药味。
门无声地被推开,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池映易转头看去,是秀秀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一个白瓷碗。
“我吵醒爷了?”秀秀轻轻地将托盘放到桌上,走过来摸了摸池映易的脸,没摸着汗才满意地放下手。
“没有,就是醒了睡不着。”
秀秀快手快脚地将池映易裹好,又端了粥过来坐到她床头准备喂她。
池映易摇摇头,示意没有胃口。
秀秀便将粥碗放好,又坐回她身边道“那爷可要洗漱?还是再小眠一会?”
一阵微风吹过,外边的树上,一片树叶脱离了树枝往下掉。
池映易看着那片掉落的树叶,被胡不归的劲风扫过,忽上忽下,飘零无依。
“楚玉的身子怎么样了?”
池映易在那庄子上住了两天才离开的,临走前告诉唐英,若楚玉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她。
“听说这两天倒是好多了,能下地走几步,那庄子上倒是多了些生气。”
池映易点头“宁家那边呢?”
“中秋刚过,宁老夫人便回了,现下宁二娘带了个小丫鬟,与宁世远他们同住。”
池映易扯开被子起身,对秀秀道“趁着楚玉还不能主事,将宁二娘安排好吧。”
楚玉与陆府尤其是陆言安的关系非常好,与宁芸娘似乎也颇聊得来,虽不知她与宁巧娘有没有干系,就冲着宁芸娘的面上,若宁巧娘求到她,她也不会不管。
自己亦不会放弃对宁巧娘出手。
与其让楚玉夹在中间难做,不如就趁着她出不了庄子,将一应事务布局下去。
等尘埃落定,宁巧娘便再无出头之日。
池映易想到恨处,眼里充满了杀意。
秀秀选了一套衣裳给池映易穿上,问她“爷今日要去酒楼吗?”
“先去楚玉庄子,便不用那么隆重,随意插一根银簪便是,她尚未痊愈,太过花哨反而不好。”
秀秀点点头,待池映易在梳妆台前坐定后,麻利地给她梳了个云顶髻,斜斜插了一根点翠的银簪,看起来虽淡雅却不显得太素。
池映易看着铜镜里的秀秀,见她心无旁骛地给自己梳洗打扮,问她“秀秀,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好些年了吧?”
秀秀将一缕头发往头上梳,笑着道“可不是,要仔细算,得有十来年了。”
“一晃就这么多年了,等芷蕾在婆家安顿好了,我便将秋燕接回来,正好给你们准备婚事。”
秀秀正好将簪子插进头发里,看了一下,问池映易“爷,这位置合适吗?”
池映易看了一下,转过头对她笑道“合适,你总是最知道我心思的。”
胡不归进来屋子,就看到俩人相视一笑的样子,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走到池映易面前问她“可好些了?”
池映易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一身的汗也不先去擦洗一下,当心着凉了。”
等池映易带了人去庄子,才发现陆李氏已经到了,进了内院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嘻嘻的声音,一室和乐。
厅堂的门敞开着,楚玉与陆李氏坐在上首,下首是抱着陆栩的李姨娘和抱着郭霁泽的唐英,正在说笑着。
池映易迈步进去,笑着道“怎么的,我倒是比不上老夫人的筋骨了,我可得问一下老夫人是怎么保养的,如此老当益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