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目，李长安便大胆猜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燕飞的落脚之地。

没有急着进去寻找，李长安加快速度将方圆百里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燕飞后，这才返身回来。

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肩，简单了整理一下仪容，李长安迈步而入。

古寺虽然老旧，但内部却很宽敞，唯独人气少了点，看上去有些冷清。

直到踏足小广场上，李长安才看到了稍微热闹点的场景，一小和尚禅坐高台，正为下方一众沙弥讲经说法。

一别几十日，小和尚毫无变化，就连修为都未曾动过一丝一毫，永远春风满面，神态可亲。

见到李长安后，小和尚主动停下讲经，侧身行了一佛礼。

“李施主，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见到我。”

“李施主慧眼，小僧的确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长安神情微愕，问道“等我做什么？”

念成空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李长安见一下他便明白了，悟罪，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刚剃度小僧从后方走出，双手合十，低垂着头，待他抬头看过来时，李长安赫然发现。

这悟罪小和尚，竟就是燕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长安很难相信，一个人的气质，短短几天内，居然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身上的凌厉没有了，骄傲也没了，眼神中一片平淡，看着李长安没有任何畏惧，同样也没半点愧疚，就如同，两人从未相识过一般。

“李施主，别来无恙。”

燕飞作揖行礼，动作不大，却让脸色更苍白了些，显然体内伤势还很严重。

以这种形式见面，李长安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别扭，皱眉道“燕宗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稚嫩了，这可不像一个过了半百的人。”

“我佛慈悲，悟罪于佛前顿悟，再睁眼便已是这样，应当是我佛的恩赐吧。”

“……”李长安都给整笑了，丝丝杀意抑制不住的散布出来，问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吗？”

“一切皆自有缘法，昨日因，今日果。”

看着李长安身上杀意越来越重，旁边的念成空低叹阻止。

“李施主，你入魔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再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步入深渊，世界之大，再无容身之所，少造一份杀孽，也算是为亲近之人积一份福德。”

本是劝诫的话，听在李长安耳中，却完全变了意味。

杀意彻底爆发，李长安骤然出手，一掌朝燕飞拍去，力道之大，让他左肩不断沁血，染红了半边白衣。

掌风袭来，燕飞眼中流露出瞬间的挣扎，继而又恢复了平淡，面带笑容，从容赴死。

看着地上的残尸，众僧死寂，念成空面带痛苦合上双眼，似是不忍看这惨象，又像是为走上歧途的少年痛心。

李长安目标达成，却也没有该有的喜悦，肩上伤口撕裂的痛苦让他笑不出来。

低头一看，半边红衣，半边白衣，李长安忽然有种错觉。

或许，这才是本该属于自己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