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被满门抄斩。”
大概凡事都不可能尽善尽美,伤敌一千,至少也要自损五百。
不料想皇帝却笑了,说道“高家必须除,如此民怨才会沸腾。但还得留一个根苗,所以你能救高照。”
“这一切,也在陛下的安排之中?”权倾世真的没想到。
“朕不是要安稳地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做个中规中矩差强人意的皇帝,”裕庆皇帝站起身,难得的慷慨激昂“朕要开疆扩土建不世之功,要整顿朝纲破除旧制。而这些事,必定会受到一些老成持重的臣子们反对,朕若不听劝谏,难免会被横加指责,冠上独夫的帽子。这些人联合起来,变作一道铜墙铁壁,牢牢地横在朕的面前,让朕寸步难行!”
权倾世终于明白了,这局棋,已经不是简单的夺位之争,而是重改朝堂、复盘社稷。
真是,好大的一局棋。
“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不会说出去。”皇帝重又恢复到以前温和的神情“做了十几年的白鸦卫都指挥使,你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何况你是来请辞的,随后将隐匿于江湖,不问世事。”
“一切都在陛下的意料之中。”权倾世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她还活着。”裕庆皇帝告诉他“离京之前,别忘了同她告个别。”
一个人如果隐姓埋名,其实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们忘记,无论他曾经如何声名鹊起或是令人闻风丧胆。
大夏官场上的一佛二鬼三阎王都已经退场,新晋的官员们风头正盛。
西北边陲的小镇上,破烂不堪的小酒馆里,几个行客正在吃饭喝酒。
最里头的角落里坐着个带斗笠的瘦削身影,他背对着众人,显得格外孤僻。
人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都在聚精会神地听那个从京城来的布商说新闻。
“圣上可是下了恩令,只要到边疆来开荒的,十年不征徭役不纳赋。从军的只要不怕死,军功可以一路升上去,火头军能升做将军!要是再有专长,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那人说得正热闹,戴斗笠的人却已经将几个铜板留在桌上,起身出去了。
点门外黄沙古道,又是一处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