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
……这孩子怕不是个傻的。
几个紫虚峰修士摇着头赶紧把自家毫无心机的小师妹拖走,还指望她无邪人说无心话,臊一臊两个太上脉修士,结果弄成这样。
眼看今日这场子多半是讨不回来,赵振只得干笑着作势邀周璟三人上水榭欣赏伶人歌舞。
周璟早已憋笑到肚皮疼:“多谢盛情,此处清净些,我们只为炎神之宴而来,不欲扰了诸位雅兴。”
闹哄哄没完没了的寒暄客套终于随着紫虚峰修士们回到水榭上而结束,秦晞笑道:“不是挺伶牙俐齿的?”
周璟摇着脑袋感慨:“不管是紫虚峰那个还是令狐,真要有这种小师妹也不错,总比真话假话混着说,嘴里没个准的小师弟好。”
秦晞把酒壶摁在他脸上:“少废话,喝完这壶就走。”
周璟这会儿哪里还有半点走的意思,立时装起傻来:“去哪儿?马上都快子时了,还当真白来一趟榣山?”
秦晞提醒他:“你忘了墨澜伶人的事?”
紫虚峰修士先前在倾仙城大张旗鼓挑伶人,墨澜伶人正在其中,很可能真就被选中一同带来了榣山。只是神迹将临,威压之下一切妖气化为虚无,没法摸准妖伶人们的位置。
顾采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一定小心那花妖的手段,虽然秦晞不觉着区区一介花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什么手脚,不过身边多了个“小师妹”,谨慎些总没坏处。
周璟不以为然地扬眉,却没有反对:“也行,喝完这壶,咱们上个障眼法,去外面看。”
秦晞下意识又转身找令狐蓁蓁,她显然是吃饱喝足了,靠在树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仿佛根本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也是,按她的性子,回姜书的那句不会是犀利讽刺,多半只是灵光一动的随口应付,说完就忘。
灯下飞雪如鹅毛,有几片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她连抬手擦拭的劲头都懒得有,只微微偏了下脑袋,许久不见血色的面颊嫣红似火。
秦晞接过她手里的酒壶,嗅了嗅残酒,复又垂头打量她泛红的面颊与嘴唇:“这是烈酒,你喝了多少?脸好红。”
脸红?
令狐蓁蓁摸了摸脸,还真有点烫手,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喝酒上头。
只是方才听他们师姐师兄师妹师弟地说着,她不觉就想起自己的师父与二师姐。
水清镇把青铜传信鸟递出去后,每到一个城镇,她即便是睡觉都要开着半扇窗,等师父再来信。可信再也没来过。师父聪明得很,多半是发现信里说给商人带路是假的,为这事发脾气懒得与她写信。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她突然很想她们,想尽快见到她们。
酒劲流肆时,皮肤上会蒸腾出温暖的感觉,只怕太过短暂,她想紧紧抓住,于是不停地喝。
秦晞犹在旁边缓缓说着什么,似是劝她不要再饮烈酒,没一会儿,又伸手将她肩头几片雪花轻轻掸落。
不知为什么,特别想叫他一声。
“秦元曦。”
令狐蓁蓁想到做到,立即就唤出了口,一面凑过去打量他。
因觉他让了两步,她两手毫不客气捧住他的脸掰过来。
给她看。
秦晞索性闭嘴不说,反手把残酒倒了。
大荒人,多数时候摆出“有事说事,无事散伙”的利索模样,然而奇奇怪怪的不着调之处也很多,譬如这动手动脚突然凑近的老毛病。
不能惯着她,不然害他也要不着调。
秦晞淡定地把她两只手扒拉下去,仍觉她不甘似的盯着自己。今日她眼尾没有胭脂,只有酒意泛起在眼皮上的一点红,衬得眼里好似藏了一段迷离雾气。
这片雾气正对着他缭绕。
说起来,没见她这样看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