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司马错半晌,才问出了这句话。
“回大王,臣以为的不妥,非御史台不妥,而是臣自己不妥,臣所学乃是纵横家,兵家,可这御史台新立,定然是万法待出,臣能力有限,自认难以当此重任,此举恐耽误了秦国大事,臣告罪!”
真是没想到啊,这司马错居然是一个这样圆滑的人物,既不提这御史台的好不好,也不说这御史台该不该有,就只说自己难以胜任。
再一细想,好像是寡人的疏忽了。
这些臣子们,个个都是人精,他们岂能不知,这御史台日后主要对付的是谁,谁又知道大王有没有决心、有没有能力、甚至有没有手段搬动这座大山。
强如孝公,在他死后,商鞅还不是落了个车裂的结局,往事可是历历在目,况且他司马错是个魏国人,到秦国就是来打工的、混名声的,也没有和秦国死磕的理由,现在该有的他都有了,没必要搭上性命,甚至还有子孙的性命。
“那其他人以为如何?”
见秦王再问,向寿本想说话,可一看樗里疾和甘茂,这话还是留到后面再说吧。
“臣赞同。”
这还真是意外连连啊,该赞同的反对,该反对的赞同,又是甘茂同志的踊跃发言。
今日,他所有的举动,全部都在嬴荡的计划之外,放眼全场,他倒像是对秦王最忠心的那一个了。
“喔,左相有和见解,还请细说!”
嬴荡看着甘茂,忽然间,倒是有点儿喜欢他了。
“臣八岁之时,曾喜玩闹,不喜读书,终日荒废,忽悠一日,父亲问我,日后想做成什么,当时,臣与一群孩童嬉闹,有人扮演刺客,有人扮演军卒,有人扮演……”
说到这里时,甘茂抬头望了一眼嬴荡。
“有人扮演国君,而臣扮演的便是我楚国的相国,臣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臣愿做天下名士,辅国良臣。
父亲又曰,既是辅国,岂能不读书,汝终日如此,只能做个凡人罢了,若想真成辅国丞相,就得志存高远,舍弃玩闹,用功读书,从此,臣铭记之,万不敢忘,才有了这百家之学的虚名。
今,臣斗胆问大王,大王是想要这天下,还是偏安一隅?”
嬴荡立即醒悟。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再向秦王表明志向,一层是要帮秦王促成此事。
甘茂这是在向寡人示好么,让寡人原谅你,你只想做一个辅国良臣,唉,你早干嘛去了,总不能以为寡人当年犯了错,你就要杀了寡人吧。
不是寡人不欣赏你,而是寡人有点儿怕你,怕你太聪明,又不忠心。
“当然是这天下了,寡人要这普天之下,尽是王土,黔首安乐,不再受战争之苦,只有统一,才能和平!”
趁此机会,嬴荡也是一展秦王抱负。
甘茂对他行礼,之后再转向群臣。
“大王高论,也是大王之志也,诸位秦国臣子,可有此志向?”
见甘茂回问,向寿第一个应承,其后冯章,还有一应将军们,他们呼声最大,樗里疾和司马错开不开腔,已经不重要了。
“那好,茂八岁时,一孩童尚且如此,况且一国乎,大争之世,我秦国有一统之心,就需得如孩童一般,放弃嬉闹,苦于学习。
御史台之举,虽有阵痛,但必是暂时,我秦国臣子,需当弃个人利于不顾,忠心为国,如此,才能做成这万世基业,青史留名啊。”
甘茂一席话,是以小见到,由表及里,说的嬴荡都恨不得给他拍手了。
他这例子,举得非常恰当,这不仅是让樗里疾眼光长远些,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更是规劝司马错,要做青史留名的臣子。
还有让秦王表明的志向,也是表一个态度给司马错,你做了御史台令,寡人会鼎力支持你,秒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