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树同样也在进行着纠结的抉择。
nent的信息,不久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之后妈妈的神秘消失,很大可能是被所谓的‘版本冲突’牵连、造成了特殊的数据错误,这才会出现明明应该就在附近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情况。
落入不兼容的数据区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那意味着所有基于程序的纠错机制都失去了意义,不兼容的代码随时都可能出错,严重的甚至会造成人机界面停机,
这让刚刚才见到了妈妈的他内心充满焦虑,仿佛不断在烤箱里炙灼着——然而即使是拥有一定意义上不死之身的他,面对不同版本的未知矩阵,也不能轻易地直接作出决定。
因为bbd的权限再高,遇到完全不兼容的操作系统也会变得毫无用处。虽然凌夏树跟组已有的信息推测,‘沙帕’的撒利仸特权账号应该是一种基于硬件的、更高等级的通用账号,即使面对不同版本的矩阵也能有一定的适应性,但首先,‘沙帕’这台虚拟机是盗版再盗版的产物,残缺程度极高,遇到高级一点的校验恐怕会出现意外的麻烦,其次……
凌夏树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具体方向,只是代表了他内心的犹豫——他才刚刚把姐姐从孤独而可怕的慢性死亡中解救出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在这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去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寻找妈妈……
非常尖锐对立的两个选项,然而两边却同样都是家人,凌夏树少见地陷入了艰难的抉择,无数思绪在心头盘绕,激烈地反复权衡思考了几十次,这种纠结的为难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得不出任何结论,也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一种有些陌生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悄然萌发,自从进入隐世之后几乎一路强硬地撞破各种阻碍走到今天的凌夏树,突然开始再次体会到当初面对恐怖的bbd传染爆发时那种‘人力有时穷’的挫折感——他就算强大到能拆掉整个调度中心主机,也依然对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
另一边,隐藏在聆听者专用外壳下、紧紧地盯住凌夏树的瑞奇,比凌夏树自己还要紧张——作为容纳仓管理者的一员,对于版本冲突,它的数据库中积累了大量信息,根据已有的案例推断,即使是凌夏树这样特殊的个体进入版本冲突区风险依然很高,即使他拥有那个特权账号也并不能完全杜绝——如果是那些被撒利仸人特意留下的怀旧老版本区域,安全性还能够保障,但更多的则是某台主机先发生了硬件或者软件故障无法完成热加载更新,才被从更新列表里删除,直到里面的人类全都死亡之前,不会再有新的操作。
而无论是硬件故障还是软件故障都同样棘手,因为根本无法预料会遇到什么样的冲突和错误——例如资料库中记录的某台主机,由于控制电压的模块失效导致无法更新,屏蔽弃置二十年之后偶然被另一台发生内存溢出的主机错误链接,贸然链入的几万人类瞬间被超出限度的电流破坏了大脑,死伤惨重。
但是同时瑞奇也非常清楚那个特殊文件的作用,模拟推演中凌夏树冒险进入旧版本区域的可能性相当高,使得刚刚才似乎获得了“绝对保障”的计划面临瞬间破灭的威胁,而滑稽的是,导致这一切的却是它自己之前为了确保计划能够继续的操作——这让它的逻辑模块有了一丝微妙的要烧焦的感觉。
更困难的是它现在必须极其谨慎地控制在凌夏树面前的表现,被底层硬件约束着不允许对凌夏树虚假信息,导致它的逻辑模块运算量大增,矩阵外的主机甚至已经启动了强力的主动散热系统,以此来带走这短短十几秒钟内高强度运算制造的热量。
还好,就在它把自己的核心烧焦的可能性超过警戒线之前,从主机获得的一条信息被筛选了出来,立即让它从困境中解放了出来。
“尊敬的沙帕阁下,刚刚收到本地主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