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从陆地跑到海水里,猝不及防下,六指如溺水之人般沉在海底,仰面仰天,手掌抓着血剑,咕噜噜的小气泡从嘴角上浮冒着,说实话他现在还有些懵。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回归母亲怀抱的温暖,全身上下都在呻吟,很舒服,连被侵蚀的愈发狂躁的心灵也稍稍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
过了一小会,六指那有些开始僵化的脑袋中冒出了一个疑问,茫然四顾,此地的海水漆黑且昏暗一片,可他就像本该生存在这里一样,视线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清晰无比。
“这些水…好像是极度液化的负面气息!”
又静静感受了一会,他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怪不得似曾相识,难道…他来到那个神秘的诡界中了?没错,对了,他记得他刚才正在战斗,然后就被头顶的暗月爆发突然给吞噬了。
想清楚这些,他那黯淡的双眸瞬间发红狂躁了起来,是啊,他正在战斗才对啊,只见其用力地晃了晃头,随即又猛地抬起头,习惯性地握紧了不分彼此的血剑,有了动作,想要游上去看看。
一路上,他还发现这片黑水域中有着数不尽的鬼物游荡,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乍一看就穷凶极恶的凶鬼大都对他熟视无睹,哪怕有部分对他狰狞龇牙,却也不靠近,任由其浮升。
见此一幕,犹豫了几秒,其握紧剑柄的手掌稍微松了松,既然都不招惹他,六指也并不打算招惹这些难缠的家伙,毕竟他的理智如今只剩一丝线,连时刻保持清醒思考都艰难,再起战斗的话,它估计会彻底沉沦吧!
所以比起无谓斩杀这看不到尽头的鬼物,还不如先摸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那种事等他发疯之后也能杀。
“那些是什么?”
忽然,六指仿佛察觉到什么,身形一顿,发现这黑水中似乎还不止这些玄妙,定睛一看,他隐隐发现有一部分的黑水好像密集蠕动的虚幻虫子,无声无息地融入那些鬼物的魂体里,而那些鬼物的动作依旧,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迟疑了几秒,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没有贸然接触,因为他感觉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哪怕心智将疯之人的他也不愿意无谓的以身犯险。
陆陆续续的,他也发现了不少有着类似这种诡异状况的黑水区域,不管游荡途经还是生存其中的鬼物的反应都如出一辙。
这些都是什么?
他的脑海中再次忍不住冒出了一个想要探究的疑问,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错觉,越是注视,他对于这些诡异虚幻的虫子越有种隐隐熟悉的亲近感,令人莫名其妙,细思恐怖。
终于,不知上游了多少公里,隐隐有了一丝不是光亮的色度变化,砰的一声,他从黑水底下冒出了脑袋,然后望着头顶上的昏暗孤寂的空间发呆,四顾茫然,这里又是哪里?
就在他发呆时,一道堪称恐怖乃至刻入灵魂深处的威压升起,一时间给人一种直面广阔天地般的深邃,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本能不安地打着摆子,连手中的血剑也在不安颤鸣,恐惧不安,有大恐怖降临。
只见一成不变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高悬俯视的华丽黑座,上方端坐着一道看不清任何面容的黑袍存在,一个绿发可爱的小女孩恭敬地守在一旁,那种如渊似海的上位威压就是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的,镇压着整个天地。
而在另一侧,一个体型巨大的眼珠子紧随其后,看起来像是畏畏缩缩的小人物,可却用着一种幽怨且杀意满满的眼神盯着他,仿佛有杀父夺妻之仇,恨不得生撕活剥他一般,这种敌意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努力地挺直腰杆,昂首挺胸,抬起头直视上方,哪怕再恐怖的敌人也不能让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