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公然出现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显然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萧奕亭匆匆赶来安慰皇后,即便是他在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时也会忍不住觉得恶心反胃。
可赵璇却面不改色的站在兔子面前仔仔细细的寻找着所有可能的线索。
贺内监跟了过来“大人可发现什么线索了?”
赵璇目不转睛的看着兔子身上的筋膜“内监觉得这是谁的兔子?”
“宫中有专门的饲养人负责喂养这些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那怎么会有人剥了这些小东西的皮呢?”
“大概是因为这些小东西不听话吧。”贺内监轻声道。
贺内监的神情让赵璇想起从前见过的老猎人,他们在说起那些落入陷阱的猎物时总是用着怜悯的语气,仿佛这个险境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赵璇刚一转身就看见满脸急切的宝华从远处跑来,在看见兔子的惨状之后一口气没上来,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
贺内监年纪虽不小,可身子骨还算硬朗,跟在赵璇身边也不算吃力。一刻钟的功夫就绕着这附近走了一圈。
将皇后送回去之后萧奕亭陪着休息了一会儿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这附近的人都已经被赶走,兔子也被取下放在地上,用布遮掩。
“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这兔子昨夜还在自己的笼子里睡觉,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不见了,找了半日才找到这里,谁知竟已经......”
赵璇先请萧奕亭坐下,然后问“敢问长公主殿下,这只兔子是什么时候养的?”
“五天前内政司的人送来的。”惊魂未定的宝华目光呆滞的看着桌面,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从宝华这里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很快就让人把她送了回去。
用眼神示意萧奕亭跟上,赵璇和他蹲在兔子的尸身面前,用树枝翻动将兔子身上的筋膜指给他看“剥皮的人是老手,动作干脆,像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
萧奕亭面露嫌恶的避开眼睛“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残忍!”
“很多,做兔毛裘的,卖兔肉的都有这样的本事。”赵璇将树枝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还有杀手。”
“杀手?”
“杀手出刀必须果断,这只兔子死得干脆,一刀毙命,凶手不是屠夫就是杀手。”赵璇肯定道。
“能找到凶手吗?”
“找不到,没有任何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赵璇走在他身边,轻声道“这是警告,说明我们现在方向是对的。”
萧奕亭忽然问“你有害怕的东西吗?”他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惊恐的宫人、嫔妃,只有她毫不畏惧的站在血淋淋的尸身面前,面不改色的翻动查看,还能够始终保持冷静根据微少的信息分析。
她毫无疑问是个心智坚定的人,可这样也不像人。
赵璇微笑着看他“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我也不例外。”
“你怕什么?”问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软肋说出来。果然赵璇轻笑着摇头,并没有回答。
皇后睡得昏昏沉沉,忽然看见了官学宽敞的课堂,还有站在人群中的赵璇。
四周全是谩骂声,嘲讽,鄙夷,唾弃,全都是那一刻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可她没有惶恐,没有退缩,昂首挺胸的站在人群中,掷地有声的为自己辩驳。
“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们泼脏水!”
赵璇倒扣的那一笔洗的水落在地上,如珠玉落盘,声响愈来愈大。
一时是寂静无言的昏暗餐桌,一时是杨柳树旁两个人并肩而立的样子,来来回回的看得人头疼。
皇后乍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