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若华平静下来,看着他,问,“你跟他有仇?”
魏颢笑了笑,摇摇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跟他有仇了?”
“有!”她坚定道,“不共戴天的大仇。”
“那你要做什么?”魏颢不明所以问。
若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啊!
她要做什么呢?
他现在是皇帝,而自己只是只蝼蚁。
一脚便能被踩死的蝼蚁。
只能苟且偷生的蝼蚁而已。
魏颢出声止住她的想法:“有仇你也不能做什么,天下大定,百姓再经不起战乱了。”
他停顿一下,默了默。
“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又杀过多少人,但是,他如今在百姓眼里,是个明君。”
他一字一句轻轻说完,却又带着某种隐忍而纠结的情绪。
有淡淡的风吹进屋子,带起二人稀碎的头发,微微凉意袭来。
静静对视的二人,谁也未动分毫,带着丝警惕,却又带着丝安逸。
“你,是谁?”
若华先问出声,语气极其不稳。
静静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带着些许紧张,生怕是自己猜错了什么。
“我是魏颢!”
他又狡猾笑了起来。
“骗子!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会讲出这样的大道理?”
若华不信,坚决不信。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还是个寒门里的娃娃。
魏颢噗嗤笑:“你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他动手再比划几下身高,点头下结论,“还比我小。”
若华打开他的手,“那不一样,我不一样,你到底是谁?”
既然她能这样活过来,那么别人也能,所以,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有什么不一样?”他看着他,再道,“大家都一样,你放心,我确实跟萧闵有仇,不共戴天的大仇,所以我不会出卖你!”
“现在,该我来问你了,”魏颢走进她一步,眼神直逼她,“你,又是谁呢?”
你,又是谁呢?
温和里带着稚嫩的声音拂过耳旁。
我,是谁呢?
她也笑了笑。
“我是阿九啊!”
死都死了,是谁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还能做什么!
九娘!阿九!快走……
一声声凄惨的呼唤越过满城刀剑声,传到她的耳里来,一只突袭的箭刺穿她的胸口,她望着来人,嘴角溢出血来,倒在他的脚边。
失而复返的记忆袭来,心里突然绞痛起来。
“萧闵,怎么上位的?”
“七年前!他杀了太子萧宪,逼迫萧垣禅位。”
“萧垣当了三年皇帝?”她轻笑了两声,“这个老废物,竟然还当了三年皇帝,哈哈哈…萧闵这小人竟然忍得住?”
想起此处,她突然大笑起来,似真的很好笑。
她赶回长安的那些日子,便听说昶国公反了,也知道萧垣依仗的,根本就是他儿子萧闵。
她幼时曾见过昶国公萧垣,记忆里他总紧小慎微,胆小怕事,根本成不了气候。
萧闵就不同了,只因幼时被预言有天命,故而为了那个皇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攻入长安之时,曾火烧一县子民。
若不是如此,长安不会这般轻易被围攻。
“若是没有萧宪,他当然忍不住,别忘了,萧闵是庶出,母族低贱,怎么比得上萧宪背后有世家支撑?”
魏颢分析透彻,再抬眼看向她。
若华轻笑一声,“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当皇帝?”
身份低微,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