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呲!”
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轰隆隆的闷雷在阴云里炸响。
路上的行人被吓了一大跳,咒骂了一句之后,捂着脑袋赶紧奔跑。
街道两侧的商铺里,一个掌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哗啦啦倾盆而下,顷刻间便瓢泼如注,一丈之外不见人影。
地上迅速积起了水,幸而汴京城的下水系统做的不错,街面上的水流入两侧的下水道中,哗哗作响。
这样的天气,生意冷清。
一个伙计走过来说道“今年的雨,下得也太早了。”
掌柜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望着天,幽幽道“江淮一带,早一个月就已经连续大雨了。这时节,全国各地都是大雨。”
伙计道“今年的年成真是古怪,往年到六月才是雨季,如今才进了五月,都已经下半个月的雨了。”
掌柜“昨日的邸报上说,黄河水位又涨了。”
伙计不明所以“那怎么了?”
掌柜看他一眼“你外乡人不晓得,十五年前,汴京可是被黄河淹过一次的。”
伙计悚然“有这事?”
掌柜惆怅道“工部水部司的人三天前就已经驻扎到黄河边上去了……”
伙计只觉惊骇。
在他的认知里,汴京是帝都,有天子之气庇佑,怎么会发生水淹这种事呢。
跟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但汴京的土著们,有很多都还记得十五年前黄河决口,淹了汴京城的事。
城内如今的新闻焦点,都不在陆续进京的那些藩王宗室身上,而是在黄河会不会决口、京城会不会再次被淹的猜测上。
蒙庆云也正看着窗外的大雨。
今日蒙津休沐。
京察大考已接近尾声,三班院的官员刚刚轻闲下来。
这样的天气也没法出门,蒙津就在书房,随便拿了本书看。
蒙庆云就在另一张长案上描花样子。
她对于这种古代仕女的日常工作感到很好奇,也是因为浅草、紫荆老说她一天到晚没正事干,就给她找了这么件事情。
“嘭嘭嘭”
外头拍大门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雨幕传了过来。
蒙庆云抬头对蒙津道“只怕又是来找父亲晦气的。”
这次京察,许多武官被查出虚设人头、吃空饷、渎职、受贿、兵事不修等等,贬官的、去职的、罚俸的,都不在少数。
武官之家多半鲁莽,隔三差五就有人到大门口来叫骂,甚至有扔臭鸡蛋、烂菜叶的,不胜其烦。
蒙家便把大门都给关紧了,平日只从一个小角门出入。
蒙津道“这么大雨还来找茬,那也真是吃饱了撑的。”
紫荆倒是个不怕热闹的,撸着袖子道“我去,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猖狂!”
不等她出去,外面门房就叫小厮递进来一张帖子,是给蒙庆云的。
“不是找晦气的?”
蒙庆云接过来一看,公主府的帖子。
一听是寿阳公主,蒙津先皱起了眉头“你跟寿阳公主很熟么?”
蒙庆云道“算是朋友吧。”她把浴佛节那天的事情,简单跟父亲讲述了一下。
蒙津道“这位寿阳公主,性情乖戾,还是少来往的好。”
“此话何解?”蒙庆云正好问道,“我看汴京城内达官贵人家的女孩子,好像也都很忌讳公主,这是为什么?”
蒙津道“这位公主年少时,倒也没人说她不好。成年后,官家给她指了一门婚事,是三司使黄慈之子黄云瑞。谁知那黄云瑞外面名声虽可,暗地里却狎妓赌博,浪荡成性,竟在婚前与其表妹私通,导致珠胎暗结。”
“寿阳公主是官家唯一的子嗣,自然娇生惯养,万千宠爱,如何受得了这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