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道,“你可知错了?”
白衣苦笑连连,“知道错了又怎么样,我都要死了。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一个,白白让天下人笑话,笑话英明神武的弥勒教主居然有个残废儿子!”
“哼,谁敢!”弥勒教主脱口骂了一句,末了才想起废了儿子双脚的正是自己,于是沉吟片刻就道,“你若是真心悔过,以后就留在总坛吧。你是我儿子,没人敢欺到你头上。就是将来,恩,一世富贵总不会错!”
白衣沉默半晌,最后许是认了命,“只要我这条命还能捡回来,我以后。”
他话才说到一半就没了声息,弥勒教主疑惑低头,转而惊道,“鹰儿?来人,来人!”
冯老三等人等了半晌,终于听得动静了,纷纷疯跑进来问道,“教主可是有事?”
弥勒教主不耐烦的一指木栅栏上的大锁,怒道,“还不开门,等什么呢。赶紧送他回沧海居,找大夫来!”
众人哪敢怠慢,七手八脚开了门,待得把白衣从水牢里拎出来,他身上的惨状简直不忍直视。弥勒教主眉梢隐隐跳了几下,他一扫人群里的额冯老三,认出他就是方才送信之人,想必还算忠心,于是就道,“你来背他,若是他活命,你以后就跟随他。若是他死了,哼,你也别活了。”
冯老三吓得一哆嗦,赶紧背起白衣少主就往水牢外面跑。众人这时候也不明哲保身了,这个喊着去请大夫,那个去撵冯老三,各个都好似忠心之极。
当然,忙碌的众人,包括精明无比的弥勒教主,谁也没有看见本该昏得不省人事的白衣,嘴角慢慢露出那么一抹冷极的笑意。
董蓉不知就在她仇家的大本营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这几日安排了商行的琐事,就拉着乙八做些小娃娃的衣衫用物,慢慢静下了心,这半年流落所吃的辛苦,心里积攒下的暴戾之气就散了许多。
这一日早起吃了饭,她正坐在床边一边随意翻着钱庄的账目一边盘算着,是不是要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这次落难,宫里虽然不闻不问,态度有些古怪,但毕竟也没有落井下石。她去走一趟探探口风,顺便就近查找一下那也许隐藏在其中的敌人。
董平和张扬都是不赞成她再次冒险,但是她总觉得弥勒教这次吃了大亏,肯定还会有更阴毒的招式使出。老话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坐在家里猜测,不如主动出击,就算太皇太后不愿出手帮忙,她去宫里走走,总能震慑一下宵小。
可惜,她还没决定,弥勒教的反击却是凶猛扑来。
乙八烤了一盘小饼干,兴冲冲端着跑来献宝。董蓉眼见她那肚子大的吓人,再有十日半月就要生产,于是开口嗔怪道,“你这丫头,都马上要生了,这样的小事就不能交给丫鬟去做吗?”
乙八笑嘻嘻凑到跟前,浑不在意的应道,“我就是觉得夫人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这才着急了些。”
说罢,她就捏了一个梅花形状的饼干递到董蓉嘴边,催促道,“夫人快尝尝看,这是我最近新琢磨的。”
董蓉闻言就咬了一口,仔细嚼了几下,末了真心赞道,“你这手艺当真进步许多,比紫竹也差不多了。”
乙八得了夸赞,欢喜的眉开眼笑,随手拿起两个就塞到嘴里,一边吃得咔嚓做响一边得意道,“我觉得比紫竹姐姐做的味道还好。”
董蓉好笑,刚要打击她两句,结果就有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惊恐嚷道,“夫人,前边有官兵闯进来了,说是要抓东家去问案呢。”
乙八听得愣了一下,下一瞬就猛然跳了起来,伸手抓起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剑就把董蓉护到了身后,柳眉倒竖骂道,“我看谁敢动夫人,我刺得他浑身窟窿!”
董蓉却是镇定许多,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于是赶紧冲着那吓傻了的小丫头吩咐道,“去东园请几位大管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