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时报的报社里,七八名士子踏上楼梯,走到屋里。
但见屋里光线昏暗,各样的稿件堆叠着,郭正域合衣伏在案上,他已是有三日两夜没有睡了。
但见郭正域听到脚步声,却从案上抬头,见了来人立即就问道“如何报纸都发出去了吗?”
几名士子一并答道“郭主编,这最后三百份报纸已是送出去了。”
郭正域松了口气道“终于都送出去了,郭某也算完成林先生交代之事,总算没有辜负他这番冒死上谏的苦心了。”
来人也都是林延潮的门生,他们忐忑地问道“郭主编,那么先生会因此事而被陛下降罪吗?”
郭正域正色道“怎么可能,当今天子虽是年少,但却是英明圣睿之君,眼下些许过错,只是因顾念孝悌而为。先生这一上书,天子必能幡然醒悟,不会降罪于先生的,百官也不会视若无睹的。”
郭正域虽是这么说,但胸中却没有丝毫底气心想,先生让我不可因此事,再牵连他人,眼下我可不能将他们都拉进此事。
见几名士子都垂下头来,郭正域道“今日之事已了,你们都先回到家里去,三日后若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再回到报社里。此间无论报社出了任何事,你们都不要回来。”
几名士子都急道“主编,这怎么可以了?”
郭正域正色道“就是如此,你们本就与此事无关,立即给我走,否则休怪我与你们绝交!”
郭正域声色严厉,众士子们不敢再说,只能道“郭主编我们造办就是,请你千万保重。”
几名士子都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别时,几个心肠软一些的士子举袖试泪。
郭正域长出了一口气,将报社里所有人的都驱出。甚至连厨役,打扫之人,也是赶走。
原先热闹的报社中,只余下郭正域一人。
郭正域上下巡视了一遍,再三检查,将报社每一间屋子的门都锁好。郭正域心想这或许是自己在报社最后一日了,想着无数付出的心血,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这里为天下之事声张而奋笔疾书,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铭记一辈子。
这时听得报社外,传来马嘶喧闹之声。
“封顺天府尹之命,抓拿朝廷钦犯,但凡报社之内所有人一律缉拿!”
不久报社的大门即被撞开,手持铁尺,铁牌,捆锁的官差,冲进了报社。
但见报社之中,空无一人,不,还有郭正域一人坐在大堂正中的木椅上。
一堆如狼似虎的官差闯入报社后,正待拿人,却见郭正域容色平静,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唯首的捕头喝道“先给我拿下此人,其余人搜!”
众官差一并轰然领命,几名官差拿着铁尺,捆锁上前,正要将郭正域拿下。
却见郭正域起身喝道“谁敢!”
官差们都是吓了一跳,捕头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郭正域道“吾乃堂堂孝廉,谁敢动刑。”
众官差们都是微一迟疑。
捕头却道,孝廉亦如何,拿下!
当下郭正域被五花大绑捆起,官差们搜索全屋上下,却发现空无一人。
捕头向郭正域问道“其他人呢?”
郭正域仰天哈哈大笑,却是不答。
捕头知道碰上了硬骨头,当下道“一会大刑之下,有你开口的,带走!”
说完官差将郭正域推出了大门。
此刻报社大门左右,早有不少读书人与百姓聚集。
报社与学功堂间隔不远,顺天府官差来报社拿人,早就惊动了不少林学弟子。
学功堂里一百多名林学弟子,见郭正域被抓,纷纷涌上前去大呼道“你们放开郭兄,他犯了何错?”
“尔等怎可无故抓人。”
官差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