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侯忠书一脸黯然的样子。
林延潮心想这时候不能用抚,于是他假意生气道“忠书,你若是这样说,倒是会令我担心失去你这朋友。”
侯忠书连忙道“延潮,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延潮继续气恼地道“我与你和豪远,乃是总角之交,你这样说,如何不令我生气。”
张豪远也是道“书上怎么说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忠书,你这么说我也要生气了。”
侯忠书不由道‘豪远,比起来你来,我倒不觉差多少。‘
张豪远没好气道‘好,算我白做好人。‘
林延潮这时道“这样吧,这几日我仍还是在书楼读书,你们继续在前院住下,每日我都会拿半个时辰来,与你们讨论文章。不过忠书若是要文章大进,下个月在县试榜上题名,现在就必须要下苦功夫,一刻都松懈不得。”
侯忠书道“我?我可以?”
林延潮道“不试试,哪里有的机会。”
张豪远道“忠书,宗海说得是,若想别人瞧得起你,你先得瞧得起自己啊。”
侯忠书道“豪远,可是我从来都很瞧得起自己啊!”
当下二人在林延潮住下,就住前院展明的对面屋,收拾停当后住下,都是满意,这里环境好,住得舒坦,而且僻静,比住在客栈可是强了不知多少。
二人待见了林浅浅,不用林浅浅说什么,都是很识趣地送上这个月的饭钱。
林浅浅收下后,喜笑颜开地道‘好了。算你们的啦,今晚这顿好的,就不收你们钱了。‘
然后林浅浅给两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正巧这天晚上林延寿也从私塾回来了。
他去私塾读了小半年的书,这好容易才回趟家里。
大伯得了消息。也是从衙门里赶回来,顺路买了几样城里最好的点心带回来。
当下一家除了林高著,三叔不在,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大伯问张豪远,候忠书道‘你们二人也是要赴今年县试的?‘
当下张豪远道‘回林官人的话。我们二人都是,眼下暂借居在此,打搅之处,还请见谅。‘
大伯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当下笑着道‘无妨。无妨,你们是延潮的好朋友,多来住住也是好的,正好我儿子,今年也要参加县试,你们三人正可以切磋一下学问,各自取长补短嘛。你们也别叫我林官人,都是一桌子吃饭的。你们学潮囝叫我大伯好了。‘
林延潮点点头,看来大伯在衙门修炼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候忠书,张豪远二人得了这般热情接待。自是高兴。
张豪远客气地道‘多谢大伯收容,能与林公子一并共学再好不过了。‘
林延寿夹了一块酒糟鸭肉,撇撇嘴却没说话,但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大娘给林延寿剥了头大红鲟然后道‘这样吧,你好容易回家一趟,延潮也是县里廪膳生。今年既请他给作廪保,不如也让他来教你。不比你的先生差。潮囝是不是最近功课忙啊,大娘熬了参汤。今晚你和延寿喝了补补身子啊!‘
林延潮还没说话。
这边林延寿就道‘娘你知道什么,我的先生是二十年前就中了秀才的老廪生,延潮不过是刚进学,比他差得远了,我有着这么高明的先生不去学,来找他教干什么。‘
林延潮不由替林延寿惋惜,你这可是白费了你娘的一番心思啊。
林延潮笑着道‘是啊,延寿的先生确实比我强,那先生听闻曾教过一个进士,两三个举人,秀才更不知道多少了,实在了得。‘
林延寿现在的先生,是他托林垠找的。林延寿能佩服他的才学,说明在他手上确实学到东西了。这样就可以了。
大娘听了顿时欢喜道‘这样啊。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自家人来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