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有德似乎刻意在混淆视听,夭桃觉得大概率是查账的问题,试探着露出几分犹豫退缩的神色,“算了,请德叔托几位与佃户熟悉的管事,查问了再告诉我吧。”
成有德哈哈一笑,拍了拍夭桃的背。夭桃顺势扯住他的袖子,一脸央求。
“只是这田间我必要去的,德叔也知道,我都没见过长在地里的庄稼,若陛下着司农问我,我总不好一概不知。除此之外……德叔,我……可有些没底,还要向德叔求个种地的好手讲解。”
总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成有德满口答应“咱们家使唤的人也多是庄户出身,我命管事王山陪你去看地头。他种过地不说,这些年收租也多指望着他和那些刁民磨,又识字,嘴不粗,不至于污你的耳朵。”
无论生前死后,夭桃都没有种过地,最多是在田垄上远远看过一眼。在她完全不了解的一切全靠人力的年代,把地种成这副说稀不稀说密不密的样子是好是坏夭桃也不知道。
根据季节和地里位置,夭桃只能猜测地里大概是麦苗,至少这片地里是?它们和夭桃记忆里的麦苗相比——她这份记忆似乎来自某本课本的封面——不太像。虽然都是细细长长的叶子,但眼前的麦苗显然要瘦弱得多。
管事王山很会说话,不着痕迹地捧着夭桃的同时,言谈里透露出几分亲密,几乎让人忽视了两人才刚刚认识的事实,下意识觉得他可亲可信。看成有德对他的态度,估计他也很会办事,否则不会让他负责粮食这一大进项。
这个人挺有意思,按理来说他和成有德是一道通过气的。他倒也没有公然跟成有德唱反调,一路上只是感慨农户耕作不易,辛劳困苦之类。
乍一听好像跟成有德说的是一个意思,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半句天灾旱情的话。如果露馅,他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