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御医都在里面侍候着,夫人必定没事的。”
冬雪絮絮道“夫人此胎还未足六七月,只怕是生下来也活不成,而今只求大人无事罢。”
我心底冰凉,浑身如置九尺寒冰窖中,侧过脸去,眼睛死死盯着站在纱帘边暗暗偷笑的冯淑仪,简直恨不得能一刀捅死她,我走到跟前,一把拉过她,“你分明知道湘湘有了身孕不能受到过分惊吓,你还特意连夜来聊及此事,你想要对付我就直接冲我来,何必再拖一个人下水!”
她敛起笑容,拽过我的手臂,神色没了方才的跋扈,倒变得委屈起来,我见犹怜般,“娘娘,我本是好意,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利落的甩开她的手,心底的伤痛与焦灼难耐,狠狠一掌扇在她脸上,指着她鼻子嫌恶道“若是湘湘无事便罢,若是湘湘有什么事,我必叫你偿命!”
响亮的耳光叫殿中宫人都低下了头,冬雪过来扶住我的臂膀道“娘娘……小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况夫人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娘娘一定要保重……”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觉得掌心有些隐隐的发麻,下手应是极重的,我不由握了握拳。
再看冯淑仪已然发髻歪斜,鬓间几缕青丝散落在肩头,柔萸的皮肤上慢慢现出五个洇着血的掌印肿胀起来如五指山一般,鲜红如面上绽开的牡丹,烈艳又刺眼,直挺挺的跪下道“昭仪娘娘息怒,陛下、皇后未归,六宫诸事都还指望着娘娘,我虽是无意伤害容夫人,但若容夫人有何事故,不用娘娘多说,我自当赔命。”
我瞪着她,心中怒火更胜,“呵!说得多么动听!多么无私呐!你赔命?就你那条贱命?赔得起么?!”我的目光似尖利的刀锋刮过冯淑仪,“我告诉你,若是湘湘有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淑仪低声道“娘娘说的是。”
过了片刻,几乎感觉腿脚僵立得麻木,只听见内殿传来一声极微弱的婴儿啼哭,仅仅只是一声,便剩下一片悄无声息。
稳婆满手鲜血的出来,一脸悲戚神色,“夫人受惊早产,胎儿已经娩出可惜月份实在太小,已无一丝气息,”说着,一磕头,“奴婢已经尽力了。”
我手紧紧抓住稳婆的双肩,缓了缓,问“大人呢?大人怎么样?”
稳婆死死的坑着头,双肩颤动不止,“夫人一直出血不止,御医们还在里头救治,恐……恐是不好……”话说着,稳婆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奴婢接生这么多年,实在没见过这样惨烈的情况。”
我焦急道“你再进去看看情况。”说时,我余光扫见冯淑仪跪在旁嘴角悄然浮现的一抹笑意,心中顿时怒不可遏,只走过去狠狠的踹了她心窝一脚,她随即翻滚在地上,嘴里呕出一口鲜血来,可我心里的气却没少半分。
稳婆依言进去半晌才出来,面色悲戚,怀里抱着孩子,我接过细瞧,身量的确小得吓人,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皮肤褶皱而透明,有些微微发乌青色,气息微薄得如同蜘蛛吐出的一缕细丝,仿佛一阵风都能使之飘散如烟。我话语间有些轻抖,“这孩子能活下来吗?”
稳婆摇头无言。
我把孩子交给秋思,叹息一声,又问“夫人怎么样了?”
稳婆支支吾吾了许久也说不清楚,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好,御医垂头出来,跪在我身前,哭声道“娘娘,臣实在尽力了,夫人……夫人大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我拽着御医的衣领,低喝道“你必须给我救活她,否则我要整个御医院陪葬!”
御医身子几乎完全伏贴在地面上,“娘娘,夫人早产又受大惊,流血不止,臣等医术不精,实在回天乏术。”
我拂开众人,一个箭步就冲进去,里头浓重的血腥气比外殿闻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