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从何而知?”
罗熙说“父皇曾跟你爹有意无意的提过此事,而朕,则是在质问他时才知道内情,不瞒你,朕当时听了也当真惧怕,甚至有些庆幸你爹出手阻拦了先帝。”
我说“所以,你也只是贬斥了老爷,把老爷做手脚的事压了下来?”
罗熙道“幸而此事并未漏出多少口风。”
我叹了叹,“老爷这么做,只是为了我吗?”
罗熙说“你爹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毕竟你是他的骨血,”看了看我,又道,“先帝此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打压了你爹的气焰,绝了他的心思,二来也满足了自己。”
我望着罗熙,小心问“此事……除了陛下,是否还另有人知晓?”
罗熙回“你大姐和宁亲王应是知道。”
我不解,“我大姐?”
罗熙道“当时朕派出去的人追查快到底时发现还有另一波人同在查探,朕想来是宁亲王无疑。也因此推理决断出手脚肯定不是他做的。”
我说“但这只是陛下的猜测,对吗?不然陛下不会只是不让他们入宫,迟迟不下手绝了这口风。”
罗熙轻轻点头道“是,朕一直无法完全确定,直到后来你大姐来求朕成全她的心愿,据实相告,求朕饶过宁亲王一命,朕见她痴得紧,便决意成全了她。”
我微微蹙眉,对罗熙道“原来是这样,”摇了摇头,“她应是心甘情愿的。”
罗熙沉声答“是。”
我笑笑,“竟是如此。”我不曾想到,所有的事情,背后还隐藏了这么多的不可告人,一切似乎一下就都变得明朗而合理起来。
他低睨了我一眼,庆道“真是幸好,”又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鼻头,劝说,“你可不许再想了,御医可是嘱咐过,惟有清心寡欲,方能高枕无忧。”
我盯着罗熙,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内心如喝五味陈醋。
脑中突然不受控制的蹦出了一个念头人只有一生的时间,其实可能根本就没必要去太过份苛求什么。
二更响时,罗熙帮我拉了拉被子,靠在床边轻拍着我的肩,哄唱道“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趁拍鸾飞镜,回身燕漾空。莫翻红袖过帘栊。怕被杨花句引、嫁东风。”
我浅笑着细听,眼前慢慢现出一幕幕美好的景象美丽的歌女把乌黑如云的鬓发梳理整齐,衣服的颜色鲜艳得好像太阳初升时的彩霞,欲唱未唱,静静地站立在翠绿色的席上宛如不知何故下凡的巫山神女。她的歌声衬着节拍破喉而出,如同对镜高歌的鸾鸟。她的舞姿轻盈曼丽,如同燕子突然飞空时的轻快干脆。霞衣随着舞姿而飞扬。令观看者不禁担心——别让红袖翻过窗户。外面春光正好,柳絮轻柔,不要让她被杨花吸引,离开这里随春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