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那随着萧白鹤一同前来的两位年轻人中,年纪稍小之人便猛地脸色难看了几分。
而萧白鹤亦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沉着目光看了一眼一脸得色的徐陷阵,然后用只有他与徐陷阵以及宁陆远能听清的声音言道。
“姓徐的!你想拉着宁州一起陪葬吗?”
徐陷阵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问道“萧统领这是什么话?”
“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江浣水的外孙是咱们宁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拽着他便拽着我三霄军的命根,你若是顾念旧情,就开出价码来,只要萧家能给,就绝不打半点马虎眼!”萧白鹤如此说道,脸上再也没了半点方才与诸人争吵时的嬉笑怒骂之色,反倒肃然沉寂。
一旁的宁陆远听闻此言,也在身子一颤后沉默下来,二人的目光都在那时倾注到了徐陷阵的身上。徐陷阵也收起了方才的暴躁与得意,他眯着眼睛回望在这宁霄城与他斗了半辈子的二人,幽幽言道“真的什么价码,你们都愿意给?”
二人闻言脸色一喜,暗以为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故而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徐陷阵面带笑容,嘴角的络腮胡微微颤动,他凑到了二人跟前,在二人殷切的目光下缓缓吐出了三个字眼“宁霄城……”
……
“我以为徐姐姐已经不打算再跟我说话了呢?”推着徐玥的轮椅走在徐府那几乎漫无边际的林园中,魏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轻声言道。
方才三位三霄军的大统领们吵得不可开交,魏来有心插话,却寻不到机会,尴尬间,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却忽的朝他递来了目光。魏来走上前去,少女又示意他推着她来到这绣月楼外。魏来当然也能猜到,这些大人物们吵得不可开交,可并不是真的想要将他们的女儿亦或者后辈中的某一位许配给他,甚至就连他们口中所谓的婚约是否存在也有待商榷,毕竟魏来怎么想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能够不靠谱到这般地步。
大人物们的机关算尽魏来不想参与,也无心参与,尤其是在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当年与他父亲多么要好之类的话时,魏来的心底对于这些家伙便愈发的反感——过去了这么多年,魏来当然也多少明白自家老爹当年所行之事是如何的骇人听闻,又是如何的“大逆不道”。
于情于理,魏来都不可能要求旁人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份情义,而真的拖家带口的舍身犯险,魏来对于这些他父亲的旧识也并无太多的反感与怨恨。只是他们偏偏为了自己的算计,而拉出了他爹的大旗,装作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样,假惺惺的在魏来面前痛心疾首,这样的行径便让魏来心生了恶感。
于是乎在徐玥说“我有话要对你说。”之后,魏来几乎毫不犹豫的推着徐玥的轮椅,出了争吵不休的绣月楼。
但出走近百余息的光景,徐玥都未有发声,更没有给魏来半点指引,魏来也就只能全凭自己本能,推着徐玥在这宽大的府门中乱逛。
好一会光景之后,魏来终于率先打破二者之间的沉默。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并未回头,魏来只能瞥见她头顶乌黑的发丝在夜风中时而扬起,时而飘落。
徐家的府门中一片静默,一如此刻少年与少女之间。
魏来讨了个没趣,他不知道是自己开启话题的方式太过笨拙,还是对方本就不愿意与她交流,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是对方有心不理会他,又何须特意邀他在府中闲逛?
“你好像并不喜欢这门亲事。”就在魏来暗觉有些尴尬的档口,他身前的少女却忽的言道。
魏来推着少女前行的手一颤,身子也在那时顿住。
他一时间不知当如何回应少女的提问,他若是应是,岂不是就是在明说自己看不上徐玥,无论事实如何,这般说法终究不妥?可若是他不应,那若让对方有所误解,也是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