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把把高举的屠刀,一颗颗滚落的头颅。孩子们的哭声,女人们的抽泣,男人们的咒骂以及更多更多的哀嚎混集在一起,一片人间炼狱般景象……
那样惨状让饶是自认为心性已经不同寻常的魏来都不免在看过之后,面色惨白,心神动荡……
可一棵树哪来的这些记忆,魏来困惑的想到。
忽然他的心头一动——这不是这棵古树的记忆,是那些阴魂,那些死在七百年前的虞家阴魂的记忆!
“救……救……他……他们。“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在魏来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断断续续,发音虽然标准,但却明显有些生涩。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在用一个个自己并不熟悉的音节拼凑成了自己想要说出的句子。
“你是谁?”魏来在脑海中问道,他并不认为方才的声音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桐……桐树。”那声音再次言道。
“你是这棵古树!”魏来一愣,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们?你让我救谁?”
“他……他们。”那声音言道,但给出的答案的却是一成不变的模棱两可。
魏来皱起了眉头,他难以从对方这样的言语中获取半点有用的信息“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救谁,但只有先解决你的麻烦,镇压下阴龙,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无论你要我救谁,你先得让我救下你!”
说着魏来的心神一沉,便于那时将体内的神性朝着古树的体内输送。
但出乎预料的是,魏来的神性方才进入到桐树体内,那桐树之中便传来一股力量,将魏来的神性逼出。
然后古树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救……救他……他们。”
他似乎并不能熟练的使用人类的语言,但魏来却从他结结巴巴的语句中听到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是在威胁我吗?”魏来沉眸问道。他有些恼怒,但此刻的情形却又注定他不得不受制于人。
“是的。”那声音的回答这一次极为干脆,似乎并没有半点正常人应有的羞愧与心虚。
“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救谁!”魏来有些心烦意乱,与古树的对话出乎他预料的艰难。
“他……他们。”古树再次言道,依然还是与之前一般一成不变的答案。
饶是以魏来的性子,在接二连三得到这般“胡搅蛮缠”似的答案后,也不免生出想要骂出两句脏话的冲动。但还不待他将这样的心思付诸实践,他忽然心头一动,驱动起体内的灵力再次细细感应古树体内的状况。
那些各色的暴戾情绪依然在古树的体内横冲直撞,但这一次魏来却感受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这些情绪似乎并非是古树自己产生又或者从某处吸纳而来,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是,并非那些暴戾的情绪在古树的体内横冲直撞,而是这些情绪的主人在古树的体内翻涌纠缠。
想到这里的魏来再次收回了自己放在树干上的手,他的心头升起了某种明悟,他抬头看向眼前这棵高大的古树。这一次他看得真切,需要十余人才能合抱的粗壮树干内,分明有一只只阴魂在树干体内游荡嘶吼,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
“又怎么了?”一旁已经在王道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的纪欢喜见魏来此状,又大声问道。
“小麻烦。”魏来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纪欢喜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道来自王道安的杀招,心底却不免有些气结。她在这里为他拼命,而魏来却态度恶劣,至少在在纪欢喜前十八年的生命里,她可从未被一个异性如此对待。
“公子!你再不快些,可能就真的要和欢喜做一对亡命鸳鸯了。”纪欢喜咬着银牙轻声言道。
“恐怕我没有这个福分。”魏来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随即便再次沉眸将手按在了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