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好奇地问,“大叔来这儿还不久吧,怎么认识我爹的呢?”
卖茶人笑道,“梁某曾听济县赵书彦提过姑娘,方才听姑娘提起绫罗霓裳进出货的布匹数量,便猜您就是陈二姑娘了。”
刚刚十岁就带着一群大人忙活生意,长得还如此圆润可爱的小姑娘,想必寻出第二个也不容易。赵书彦跟他提起陈家姐妹时,可是赞不绝口的。
“我想起来了,赵大哥家也做茶叶生意!”小草拍手。
赵大哥的茶叶生意做得挺大,京城不少大户人家的茶都是从他那里买的。梁大叔这说话的口气,应该与赵大哥关系不错。赵大哥是自己人,那么说这个梁大叔也是自己人了,小草笑弯了眼睛,模样更可爱了。
小草的年纪跟他家闺女差不多,虽为晟王妃的亲妹妹却毫无架子,让人好感顿生。梁春生便与她聊道,“今日怎是姑娘与道长同来,不见大黄?”
赵书彦曾提过,小草与大黄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小草笑眯眯的,“大黄在家看孩子呢。”
梁春生……
好吧,他早就听街头巷尾议论过数次晟王府的双生女,大黄在家看的孩子,便是这二位郡主吧,这狗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茶摊对面包子铺的大灶上高高摞起的笼屉终于被掀开,热气腾空而起,满街都是包子香。
包子好了,她们就要走了。小草将几文钱放在桌上,又问,“梁大叔,您这次进京带的茶卖不卖?”
进京斗茶的茶商,大都带着不少茶叶在斗茶大会前后贩卖。梁春生点头,“难得姑娘喜欢,梁某去给您装一罐。”
“不是一罐。”小草笑眯眯地看向贵太妃。
华淑便问道,“您带了多少茶入京?若是有余,贫道来十斤吧。”
茶不错,人不错,还帮着教训了陈祖谟,华淑决定投桃报李。
梁春生惊讶,随后释然。她们是看自己在小巷摆摊卖茶,以为自己生计艰难,想拉他这位异乡人一把吧。梁春生真诚道,“二位无需如此,梁某还能过得去。”
小草笑着,“梁大叔误会了,我和道长是觉得您的茶好喝,所以想带些回去给家里人分一分。十斤听着多,但我家里人更多,若不怕您不够数斗茶,我们还想再多买一些呢。等您在斗茶大会上出了名,我们再寻您买茶,可不是今日这价了。”
好个能言善道的小姑娘,这话让人听着真是舒坦!梁春生朗笑,“好,好!梁某这茶便以每两五贯的本价卖与二位十斤。借姑娘吉言,若梁某真能在斗茶大会上大放异彩,以后姑娘去赵书彦店里买梁某的茶,也按这个价。”
跟很多外乡人一样,他们带来的茶叶卖不出去,会找个信得过的店家出手。赵书彦口碑甚好,是大伙的主选。
贡品白茶每两九贯,梁春生这茶口感不比白茶差,五贯确实不贵,华淑颔首,华玉取出银票双手递上。
这是五百贯啊!
躲在香如故店内偷看着的陈祖谟气得眼都红了。这死丫头在路边喝个大碗茶,出手就是五百贯,却对其父生计维艰视而不见!
靠坐在柜台后的青柳,静静看着双眼发红的陈祖谟,挥手让店里的女伙计提前走了。
待小草与那女道士走得不见人影了,陈祖谟才收回目光。他敢打赌这女人绝对大有来头,如果他去给贺王送个信……
贺王已不许他入王府了,说他带衰贺王府的运道。
陈祖谟悲怆地缩在椅子上,在傍晚的夕阳里,看着就像一团发了霉的油脂,让人退避三舍,怕沾上一身霉气。
这时辰,街上多是食客,外边华灯初上熙熙攘攘,殿内光线幽暗冷冷清清。陈祖谟摊了半晌,才疲惫地道,“你明日将铺子的账清一清,去牙行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