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有别的吩咐,就是让东家献衣时圣上留个好印象,最好能讨些实质的好处回来。”黄子厚叹了口气,“东家刚从地牢里放出来,再进宫能囫囵出来就不错,千万别勉强。”
讨好处?秦三挠了挠头,“姑娘的吩咐,就是肝脑涂地秦某也得完成。你把最近发生的事儿给某说说,进宫时圣上闻起来,某也好有个应对。”
第二日,秦三就早早地到带着棉衣到宫门口等着,一直等了两日,才得圣上的召见。秦三背着大布包进宜寿宫给建隆帝磕头,待建隆帝叫起后,他再拜道,“草民不该跟踪郑笃初,草民有罪。”
至于罪该万死什么的,秦三可不能说,万一他说了,圣上接着说那你就去死吧咋办?他刚找到媳妇,觉得日子有了奔头,可得好好活着呢。
见这厮顶着背上的大包跪在地上,跟玉案上小水缸中四脚乱刨的小乌龟一模一样,心情烦躁的建隆帝心情忽然就好了,“平身吧。”
等得心都快凉了的秦三立刻爬起来,“万岁,今年第一批棉花摘下来了,这是用棉花织布制成的衣裳,您看还中用不?”
秦三说完,抬起头两眼努力变得精神闪闪,再把嘴角往两边一扯,露出标准的大黄式微笑。
建隆帝见了,果然看着这厮更顺眼了,“呈上来。”
待小太监将包袱放在玉案上打开,建隆帝见里边从帽子、外衫到布袜,应有尽有,看着倒也不错。德喜抖开一件淡青色绣着瑞锦纹的长袍,建隆帝上手摸了摸,“质地和颜色,都比去年的棉布好了不少。”
秦三立刻道,“这一年来,文昌郡主带着登州的工匠们苦研棉布染布工艺,让棉布更加细密厚实、耐拉拽磨损。这些棉布衣裳外穿能防风保暖,内穿能吸汗舒坦,您看堪用不?”
建隆帝用力拉了拉,轻轻点头,“比起绸缎如何?”
“棉布没绸缎轻薄、光滑、颜色艳丽,但胜在厚实、耐寒、吸汗且价钱便宜。”这些词秦三背了多遍,说起来一字不差。
这正是建隆帝满意的地方。前两日他见了登州知府递上来的折子,折子上说登州土质适合种棉,种下的棉花丰产,今秋估计能得棉六十余万斤,出十六万余斤棉絮。一斤棉花可以织出数丈粗棉布,织细布则更长,这就是数十万万丈布!若真是如此,那么“万民皆有衣蔽体挡寒”的历代君王的夙愿,在他这里终于要实现了!
建隆帝摸着棉布喜不自胜,“更衣!”
德喜为建隆帝脱去龙袍换上棉袍,建隆帝抬袖迈步,问道,“如何?”
德喜立刻恭维道,“很合身。”
就这样?建隆帝拿眼瞄秦日爰。
秦三立刻道,“这袍子是为万岁您量身定制的,这颜色穿在您身上显得您面色更佳、气质绝尘,这合体的款式显出您修长健硕、挺拔如青松!”
德喜……
建隆帝哈哈大笑,“你日常就是这样卖衣的?难怪生意好。”
秦三见建隆帝终于笑了,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草民说的都是实话,生意人讲究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这样才会有回头客,生意才能做下去。”
建隆帝点头赞道,“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好,好!”
“多谢万岁。”秦三立刻跪地谢恩,建隆帝金口玉言说他绫罗霓裳货真价实,这可是金字招牌,算是实质的好处了吧?
德喜……
这货一定是陈小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精明滑头,在圣上面前也毫无胆怯拘束。
建隆帝穿着棉袍坐在龙椅上,又问,“前两日是怎么回事儿,你因何跟踪郑笃初?”
关键时刻到了。秦三再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道,“万岁爷觉得棉花是个好东西,亲自扶犁耕种,草民等自不敢懈怠。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