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团黑色的浓雾沿着街角地面飞快的滚动流淌着,借着夜幕的掩护,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它的存在与行进,它就像是一个潜入城镇之中的魔鬼,黑暗就是它的掩体。
只有当更夫举着灯笼,敲着梆子拐过街角的时候,他偶尔一瞥,才忽然间瞧见地上如同地毯一样滚动而来的这片黑雾。
更夫顿时吓得僵在了原地,手中的灯笼都掉在了地上。
随着灯笼刚跌落在地上,里面的火柱一下翻倒将灯笼整个都烧了起来,一下就烧成了一个火团,将四周照得清清楚楚。
而在更夫的眼前这团浓雾逐渐凝聚成型,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女子的模样,这个女子身形扭曲,面目模糊,只能看出她朝更夫咧嘴一笑,巨大的嘴猛然间张成血盆大口,呼嚎着便朝着更夫扑来。
更夫张口呼喊,刚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喊声,身形便瞬间被黑雾所笼罩,剧烈扭曲颤抖起来,手中的梆子也掉在地上,滚进了燃烧的灯笼火团之中。
没过多久,这团黑雾便融入了这名更夫的身体内,他的身子也平静下来,从外表上看去,他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腥红眼眸。
更夫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呆立了一会,随后他转过身,正要朝着泰阳城东部的方向走去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喂,老梁头!怎么回事!”
更夫转过身,目光呆滞的看向身后,却见两名名差役正举着灯笼走来。
一场惨烈的大战过后,差役和城防卫兵的数量严重不够,这使得每队巡逻的人数都大为下降,从原来的五人一队下降到了两人一队,而且补充了许多城中的百姓进入差役和城防兵的队伍之中。
这两名差役,一人举着灯笼,一人手按刀柄,两人都识得更夫,神色间嬉皮笑脸。举着灯笼的差役笑嘻嘻的看着更夫,道“老梁头,昨晚家里面的公粮交得太多了么?怎的连灯笼都拿不住了?”
手按刀柄的更夫笑嘻嘻的说道“听说你可是跟张寡妇搭伙了?老梁头不错呀,老夫聊发少年狂,艳福不浅!张寡妇那身段,那对大白馒头,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若不是她男人前几天死了,怎么着也轮不着你呀!”
“喂,老梁头,啥时候让兄弟们也尝个鲜呀?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街坊邻居嘛!”
面对两个不怀好意的差役,更夫老梁头忽然咧嘴一笑,但他这一笑,两名差役立刻惊得背脊发凉!
在他们眼前的更夫老梁头咧嘴一笑时,露出来的嘴里面牙齿居然每一颗都锋利得仿佛锯齿,而且里面牙齿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口中更是猛然间喷薄而出一股恐怖的浓雾朝他们扑来。
持刀的差役瞬间被这黑雾吞噬,他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整个人身形便萎缩下去,血肉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败干枯,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持灯笼的差役骇得扭头便狂奔,嘶声大喊起来“妖怪!有妖怪!!”
可他这话刚喊完,身后用来的黑雾便吞噬了他,他的话语涌到喉咙中便被涌进来的黑雾又怼了回去,在喉腔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但这一声发喊,立刻惊醒了泰阳城东部的居民们。
他们有的人茫然的爬起床,推开门向外看去,可这一看却立刻要了小命!
他们只见在幽暗的月色下,街道上走来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影,这个人影脚下黑雾翻滚,只要见到活着的生命便呼啸而去,眨眼间便将其吞噬,而随着吞噬掉他们之后,这股黑雾变得越发的壮大,越发浓烈。
屋内没有出来的人反倒是逃过一劫,可他们却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瞬间被一团黑雾吞噬成一具枯骨,一时间城东尖叫声,嘶嚎声,哭喊声,沸腾不已!
有些人惊恐得想要从家中逃出去,可刚逃出去的人便立刻被吸食成枯骨,吓得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