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病房门关上后很久,王暮雪才小心探出了脑袋,蒋一帆确实走了。
王暮雪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点小失落,她觉得蒋一帆这种数理男其实真的不聪明,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把女人的气话当回事。
全身疼痛感还没完全消失的王暮雪,瞬间觉得自己躺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内有些可怜,于是她拼命回想刚才蒋一帆跟她说的话。
“客户选择券商,绝不是看你能不能喝,而是看跟你交谈几句后,你能不能点到他们企业的核心问题,并且说出可行的解决方法。”
“作为公司高层如果不懂抓核心,只看表面功夫,这样的企业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前途。”
蒋一帆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但王暮雪其实只是不想自己的投行之路比别人窄而已,窄的原因还跟努力与否毫无关系。
有时候她也想如一些独立人士说的那样,别去讨好世界了,有限的生命里,我们应该穷极一生取悦自己。
可目前能让王暮雪热血沸腾,取悦自己的事情,居然依旧是投资银行。
王暮雪想象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如曹平生那样成为全国十大金牌保代;可以如王立松那样又能拉项目又能深入研究行业;可以如蒋一帆那样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项目上的棘手问题;甚至于如柴胡那样,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迅速成长。
或许此时王暮学深深爱上的不单单只是投资银行这个机构,这份工作,而是在工作中遇到的这些能领着她,逼着她不断往前跑的人。
王暮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梦想其实特别简单,不过就是看到自己微笑着在阳光下奋力奔跑的样子。
也不知这样思考了多久,护士进来给她开始输液,抗过敏药让王暮雪特别的困,于是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2:18,吊瓶杆上的吊瓶已经消失了。
王暮雪翻了个身,按下了床边那个白色按钮,不一会儿,值班护士果然进来了,这个护士就是昨晚不给她松绑的那个小护士,看来她只守夜班。
“请问洗手间怎么走?”王暮雪问道。
“出门右转再右转。”小护士道,“你下床看看膝盖还疼么?”
王暮雪双手撑着床边站了起来,觉得站立没什么问题,但疼痛感还是存在,于是她走得有些慢,洗手间离病房其实只有20多米,但王暮雪来回足足用了18分钟,中途还扶了几次墙。
小护士见王暮雪回来了,指着旁边的空床道“今晚没有病人预约住院,其实你们可以用,让你男朋友睡进来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半夜还是很凉的,他又没东西盖。”
王暮雪听了一头雾水,“男朋友?我没男朋友啊……”
小护士歪头一句“睡外面那个不是你男朋友么?昨天带你来的那个。”
“外面?外面没人啊……”王暮雪说着直接一瘸一拐地走到病房门口往外看了看,走廊上跟刚才她进来前一样,空无一人。
“不是这里,是更外面,我带你去。”小护士扶着一脸懵逼的王暮雪向左走向走廊尽头的前台大厅,边走小护士边说“他睡那里很久了,还跟我说如果你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马上叫他,昨晚你过敏性休克,要不是我们主任在,你命都没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我都心疼。”
正当小护士说到这里,王暮雪远远就看到大厅拐角摆着的几排铁椅子上,最后一排躺着一个身穿深蓝色睡衣的人。
椅子一排只有两个,所以那人是侧身勉强让上半身躺下,头搭在手臂上,双腿仍旧呈半坐着的姿势。
这样的睡姿肯定很难受,王暮雪视线突然间模糊起来,从她的角度其实没法看到男人的脸,因为被前面的椅子完全挡住了,但只看身子王暮雪也知道那个人就是蒋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