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一愣,身子微微往旁边闪了下,歪着头看了看跪在面前的陈曦,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
“你是”他沉吟着问道。
陈曦算是豁出去了,心里暗暗念叨,爹啊,儿子对不起你了啊,这也是为了工作,好端端的把您老人家也搭进去了,不过这老道八十多岁了,估计也是位得道高人,也不算让您受委屈。
“爷啊,我是您孙子啊,我叫胡岩,我爸是胡介民啊。”他灵机一动,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胡岩胡言,胡言乱语,也算给这份荒唐的行为加了个备注。
老道的身子微微晃了下,一旁的中年道士见状,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却被老道轻轻的推开了。
“你是介民的儿子?”老道虽然还皱着眉头,但却伸手抓住了陈曦的胳膊,似乎是想将他拉起来,他也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心想,妈了个巴子的,这谎是越撒越大了,这出戏要是演砸了,回去还不好交代了呢!
“孩子,快起来吧,我看看你。”老道轻声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站起来是说不过去了,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偷眼瞥了下,却发现老道的眼圈红了,眼睛里隐隐的闪着泪光。
也罢!事已至此,假的也得当真的演了,他把心一横,又饱含深情的喊了一声爷爷。老道往前上了一步,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他,半晌,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你”老道沉吟着,张了几下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
陈曦心里清楚,胡介民属于标准的东北大汉,身材高大,方头大脸,鼻直口阔,而他却生得瘦弱一些,身材实际上比胡介民还略矮点,样貌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完全是两种类型的模样。见老道面露疑惑之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爷啊,我长得随妈,从小大家就都这么说。”
老道还是盯着他,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中年道人一见此情景,连忙轻声说道:“师父,既然是你孙子来了,那就请到后院坐一坐吧。”
老道这才恢复了刚才端庄肃穆的神态,挺直了腰杆,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也不理睬陈曦,转身便朝后院走去,中年道人微笑着看了一眼陈曦,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他则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老天爷保佑,这才快步跟了过去。
后殿是玄衣观的最后一层院落,面积不大,和前面两进院子一样,正中间是一座正殿,东西两侧分别是两排精舍。青砖青瓦,古色古香,收拾得异常干净。老道也不说话,径
直进了东边的精舍,陈曦和中年道人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的布局非常简单,青砖铺地,迎面是一铺大炕,炕上有一个炕桌,放着茶具和几本书。
老道进了屋子,直接在炕上盘膝而坐,然后示意陈曦坐到他的身边,中年道人给沏上一壶香茶,便悄悄退了出去,并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老道喝了一口茶,然后平静的问道:“介民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陈曦,好歹在华阳公司干了十多年,最初又是胡介民的部下,对胡总虽然不敢说知根知底,但了解的也不少,所幸的是他们父子也是三十多年未曾谋面,胡海清对儿子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陈曦即便有的地方说得不大对,也露不出破绽。
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多小时,真真假假的,反正是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口干舌燥。
老道听得很认真,当听说儿子明年有可能担任副市长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长叹一声道:“他自幼在社会上结交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所以身上有些江湖习气,其实,从政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这么多年,他凭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