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宫春云白,白云宜苍苔。拂云践石径,俗士谁能来。
石宫夏水寒,寒水宜高林。远风吹萝蔓,野客熙清阴。
石宫秋气清,清气宜山谷。落叶逐霜风,幽人爱松竹。
石宫冬日暖,暖日宜温泉。晨光静水雾,逸者犹安眠。
《箧中集》记载,唐代文学家元结为避安禄山兵祸之乱,曾游历至楚城东南郊的一座荒山,风景秀丽,村人名为飞云,遂在山中结庐读书,写下许多传世诗文。其中这一首《石宫四咏》语言素朴,风格古淡,少有雕琢之痕,乃是五言中的佳品。
白云苍狗,转眼已是悠悠千载。
正值初夏时节,飞云山下被绿树繁花环绕簇拥,灰墙青瓦的残破民居散布在其郑满目的姹紫嫣红,把早夏的时光渲染的格外的温暖,山丘湖泊花田,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田园风光。
一辆货车在距离飞云山不远的省道上停住,方若初提着背囊,谢过了好心让他搭便车的司机,从副驾位走下车来。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鸟鸣声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幽静。
这是琦圩村,方若初的父亲就出生在这里。
如今,这里还能大致看出村落的痕迹,却早已是人去屋空。
他随身的背包里装着一个盒子,里面是父亲的骨灰。
“送我回琦圩村……”已是弥留之际的父亲只留下了这一句遗言。
为了这一句话,方若初辞去了工作,千里迢迢回到祖籍楚城,又从堆积如山的资料里查清了位置,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个荒废多年的村。
“这里真美,难怪老爸临走前还念念不忘!”
方若初默默的想着,把背囊重新背起,低声自语道,“老爸,我送您回家了……”
根据父亲生前的描述,他的老屋就在不远处的飞云山腰,山顶还有一间废弃的道观,从就和几个伙伴在道观里捉迷藏打打闹闹。
“应该就是那座山了……”
方若初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东南方向的一座山头。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头,方若初却足足走了半个多时。
上山道路荒草丛生,混凝土浇筑的路面已是支离破碎,道边竹林片片,方若初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老屋。
“找错霖方吗?”
正在他担心自己找错了位置的时候,绿荫中露出的一截飞檐,打消了他的怀疑。
金色的阳光斜斜射将下来,把山顶镀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高大的乔木树冠中,一座的残破道观若隐若现。
他紧走几步,这才看清这座道观的真容。
前侧的院墙已经垮塌了大半,砖石散落四处,大门只剩下半扇,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另外半扇却已经不知所踪。
“飞云观……”尽管没有看到牌匾,但是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这座道观的名字。
透过坍塌的院墙,方若初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景物,砖石地面的缝隙长满了一尺来高的荒草,左右两间厢房还算完整,正中的大殿却已经没有了大门,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里吧!”
方若初在附近转了一圈,选中了一块较为广阔平整的地方,这里坐西向东,背靠山顶,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山下整个村落都尽收眼底。
他放下背包,取出折叠工具,将外套脱下和背包放在一起,穿着单衣开始挖坑,足足挖了两个多时,连手指都被碎石划破了几处,他胡乱的擦了擦血迹,继续挖将下去。
看着这个大半人深的坑,方若初很是满意的点零头,从坑里爬出来,郑重的对着骨灰盒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恭恭敬敬的捧起骨灰盒下葬。
“老爹,接下来的路,儿子